超现实主义练习

      经过一天的冲洗,一个人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变成了一只鼠标

      我认识一个当兵的人,去过伊拉克,他现在已经退役了。战场给他留下了一个特殊的纪念品,他的左耳是没有的,不是炮火或枪击,也不是伏击或是激烈的战斗。而是在一次巡逻任务的时候,被楼上掉下的铁片削去的。
      因为“斩落”得太过彻底,用本人的话讲,凉了一下,也不怎么疼,竟然还没有伤到太多血管,这个军人入院做了简单的包扎就回了军营。左耳也变成纪念品随他一起,继续任务,日复一日直到退役。
      回归正常生活以后,怎么处理自己的耳朵就变成了一个尴尬的事情,他在饭桌上聊起这件事情,导致那顿饭上没有人再对招牌菜猪耳动筷子,以及天马行空的讨论。
      他说:“我不要那种平常的做法。”
      我们有些疑惑,
      他继续说:“有多人能有机会真的把自己的耳朵拿在手里?”
      在正常饭局上,一般这样的人肯定就被轰出去了,好在我们几个没有一个是正常人,有一个姐们的企业靠贩卖人体器官起家,一个哥们是研究克苏鲁的奇葩,还有一个恨不得盖着民国党旗睡觉的反动派。
      于是我们很快讨论出了几种方案,做成手办,买一副梵高的自画像镶嵌成一幅新画,还有人提议以这只耳朵为名,建立一个区块链。
      “我说,如果是我,那我希望它有点艺术感,又是一个有用处的东西,毕竟它原来是有功能的,对吧?军人目不转睛地盯住我。“我觉得既然你要把它握在手里,把它处理成一个需要握在手中使用的东西吧”。我看了看军人仅剩的右耳,“你的耳朵还蛮对称的,耳垂很好摸的样子”。
      “要不然做成鼠标吧。”当我说完这番话,在座的几个变态,全都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
      “恭喜你的耳朵率先进化成硅基生命。”
      真实的生活真是连好莱坞编剧都写不出来,一顿饭的时间,上演了一部战争恐怖猎奇赛博朋克科幻电影。
      我不会告诉你,后来我们是如何找人设计,开模,3D打印零件,编程,组装的过程,随便去到一个富士康的车间里,都能看到全套流程。
      耳朵在塑模之后,其实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在它服役的最后一天,军人朋友拿着这个曾属于自己器官,在清水了冲洗了很久,冲走上面的硅胶,冲到皮肤发白,甚至冲淡了原本的皱褶。
      “接下来你需要去配一台,配得上这款鼠标的电脑。”
      军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后去买什么都可以这么说”
      “请给我一块配得上这款鼠标的鼠标垫”
      “哈哈哈哈”
      “一个配得上这款鼠标的办公室”
      “哈哈”
      “一个配得上这款鼠标的项目”
      “哈哈哈哈哈”
      “一个配得上这款鼠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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