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什么？

在灰袍僧人的眼中，很明显并没有佛的存在，能在他眼中浮现的，只有杀戮。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永恒的杀戮。

没有任何征兆，毫无任何意外，

手持降魔杵，整个人就向颜城二人扑了过来，一股滔天的杀意，也从门内涌了出来，白玉墙壁上的长明灯，瞬间就灭了几盏，光线一下子就变得昏暗了几分。

颜城站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任凭那道杀气从他身边掠过，消失在冗长的通道之中。

然而，灰袍僧人手中的降魔杵，并没有真正的砸下来。

因为就在他高高跃起，正欲越过那道白玉门的时候，整个身躯，忽然被什么给重重的拉了回去，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正是刚才他坐着的地方。

他的行动，明显受到了限制。

同时，白玉门的两旁，发出两道炫白的光束，直直射进他的身体里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自他的口中响起，回荡在这空幽寂静的空间。

所有的杀气，在那两道光束入体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的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惨叫过后，留下的，只是粗重的喘息。那是一种经历过无尽的痛苦，方得片刻安宁时的喘息。

颜城二人，缓缓的向前行去，此时此刻，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白玉门之内，是一间石室，石室的另一边，是另外一扇门，同样的是白玉门，两扇白玉门之后，门框上都镶嵌着两盏白玉长灯。

很显然，刚才那两束白光，就是从这两盏白玉长灯里面发出的。

灰袍僧人半坐在那里，手杵着降魔杵，抬头看着缓缓从白玉门之外走进来的两个人，他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已经渐渐变得漆黑，身上也没有了那股煞人的杀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庄严平和的气息。

就好像是一个宝相庄严的僧人。

“你们，何人？”灰袍僧人的发音，仍然生涩，但是却少了几分暴躁的杀戮之意。

“大师又是何人？”颜城看着他，握着断刀的左手，也悄然紧了几分。

毕竟，灰袍僧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何人？”灰袍僧人有些发笑，只是他的笑声并不美，在这间空旷的石室内，反而显得有那么几分森然:“贫僧，何人？”

似乎是自问，又似乎是再问面前的两个人。

颜城当然不知道他是谁！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入此门，死！”

只是一瞬间，灰袍僧人的双眼，只在一瞬间，就变得赤红，一股杀气，也在刹那间冲击着二人。几乎之外一瞬间，手中的降魔杵已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灰袍僧人便由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师变成了残忍嗜血的魔头。

黑衣人的身形，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离开了站着的地方，横移了差不多三里之远。

他的反应很快，他的身法更快。

颜城也是在第一时间后退，同时，手中的断刀开始拔出，只是，他拔的不是断刀，而是短剑，断刀之中的短剑。

短剑只是溢出一丝，仅仅只有一丝剑光，灰袍僧人的降魔杵，就已经到了。

或许是由于受了短剑的影响，降魔杵落下的位置稍稍偏移了几分，落在了还未出鞘的断刀之上。

颜城只觉得一股大力自断刀之上传来，全身一震，整个人就向后抛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石室的石壁之上。

手中的残鞘断刀，被降魔杵重重的砸在地上。

而灰袍僧人的降魔杵，只是微微一停顿，又是笔直的追着颜城而来。

就在此时，四颗铁钉，自黑衣人的手中洒出，两颗直取灰袍僧人那对赤红色的双眼，另外两颗，却是他握降魔杵的两只手。

紧跟着四颗铁钉的，是一条漆黑的铁索。

铁索在同时间卷向了颜城落在地上的断刀，甩向砸在墙上的颜城。

对于疾驰而来的四颗漆黑色的铁钉，灰袍僧人只是微微一低头，避过了双目，用自己的头，迎接了射向他眼睛的两颗钉子。同时，握住降魔杵的双手，居然同时放开了，不过，在下一瞬间，降魔杵又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放一抓之间，两颗铁钉硬是自他的手与降魔杵放开那一瞬间留下的空隙之中穿过，直直没入了坚硬的石板！

射向他眼睛的铁钉，一直没入他那一头微黄的乱发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千万不要忘了，他是一个僧人，是一个和尚，只要是一个和尚，就有可能会那传说中的铁头功。

手中的降魔杵只是微微顿了顿，依然狠狠地砸了下去。

颜城反手在石壁上一拍，整个人，只留下了一段残影，降魔杵几乎是贴着他的发丝砸了下去，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杵痕。

在砸下降魔杵的那一刻，灰袍僧人的右脚狠狠地向前一踏，黑衣人那道漆黑的铁索，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只听得一阵精铁之间的摩擦，那条黑色的铁索突然就被崩得笔直。一股大力，硬生生的将黑衣人扯向灰袍僧人的方向。

同时，他的降魔杵刚刚砸下，忽然就开始向后撞去，杵把的位置，正是黑衣人被拉扯过来的方向。

黑衣人苍白如雪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放着精光，努力的抖动手中的铁索，借住轻微的振荡之力，整个人，向上拔高了两分，降魔杵恰好贴着他的胸前，自下方贴身擦过！

颜城的手，已经抓到了黑衣人抛过来的断刀，来不及出鞘，就连刀带鞘当做棍子，向着灰袍僧人敲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差疑，结结实实的就敲在了对方的后背之上。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尽全力的一击，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的伤害。

反倒是自己的双手，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断刀，差点又一次脱手而失。

好硬的身体！

颜城在心中感慨着，刚才敲下，就好像敲在了一座铜塑的雕像之上。他绝对的相信，如果换做是一把普通的刀剑，恐怕当场就会折断。

金钟铁布，少林七十二绝技？！

难道，这个乱发糟糟，并不像僧人的僧人，会是少林寺的高僧？

颜城的整个人，忽然就向后飘了过去然后，，一只干枯的手爪，自他的胸前抓过，一片衣襟已被对方撕裂。

手爪似乎已经没有了血与肉，只剩下褶皱的皮肤，与干枯的骨头。

与干枯的手爪同时到的，还有一只脚，一直没有鞋的赤脚。

那只脚依然干枯，连脚上布着的静脉，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手，不是一个人的脚，更像是一段已经失去生命，干枯了的古老树枝。

这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脚，枯瘦，无力。

当然，这只是给人的感觉，很无力。

事实上会无力？当然不会，那只是给人的一种感觉。

颜城虽然避过了胸前那致命的一爪，可那只枯瘦的脚，却还是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腹部，顿时，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踢中的球。

身体立马弓成了一团，高高的被抛起，重重的砸在石壁之上。

那种感觉，绝对不好受！颜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拧成一团了，黑色的鲜血，自嘴角开始流了出来。

那只枯脚上所传来的力量，诡异而又磅礴。

他还没有爬起来，又一个黑色的事物从远处飞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结果，他的整个人，就很悲催的，被嵌进了石壁里面。

坚硬的石壁，硬是被他的身体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洞。

那个黑色的事物，不是别的，而是被那个灰袍僧人紧随其后扔过来的，那个速度奇快无比的黑衣人。

灰袍僧人双眼赤红，整个人就向是一只发狂了的野兽，猛的就向像个人扑了过来，双手成爪，向着两人当头抓下。

灰袍僧人的速度极快，无论是颜城，还是黑衣人，是谁也赶不上他。

只是一转眼，灰袍僧人的双爪，几乎就已经快到达二人的头顶了。

那枯瘦的手，与他们不足三分。

突然，灰袍僧人的整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干枯的手爪突然离去。

他的整个人，好像是被什么拉扯而回，狠狠地摔在他原来坐着的地方，双眼赤红色的光芒，在不住的闪烁。

这时，两扇白玉门后面的白玉长灯之上，前后和射出两道耀眼的白光，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钻进了灰袍僧人的体内。

白光很是柔和，缓缓的在他的身上，他的整个人，就犹如沐浴在圣光之中。

眼中的赤红色，闪烁得越来越急促，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是越来越强烈，随着白光的越来越强烈，五官都几乎拧在了一起。

整个人，都变得有几分虚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