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艺术节中,那天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身着淑女装和休闲鞋,好一副乖乖女的范儿。她不爱笑,凝重的眼神似乎能窥探到别人的心思,冰冷的面容让人不敢靠近,可是身上却隐隐透露出一种的高贵气质。
阴雨连绵的夏季总是给人感觉湿漉漉的,路过集市的巷口竟然发现女孩在房檐下避雨。他放慢了脚步,眼神不由自主投向她。这是她第一次注视到他,他慌忙躲避开女孩对视的眼神,面红耳赤地低下头,身体像磁铁般吸引朝她走去,急忙把伞递她手中后惊慌失逃,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班上同学告诉他外面有人找他,他怀着忐忑不安心情走到教室门口。前来送伞的是一位男同学,不是她。男生说了一句谢谢后便走掉了。他有点找不到头绪,为什么她知道他是在那个班级叫什么名字,轻易把伞还到他手中。还有,关于她,他一无所知。
放学后,他和队友一起在操场打篮球,休息期间他正准备去拿瓶水喝却发现女孩正在盯着他看,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走近她打招呼的时候,女孩突然转身走掉了。留他一个人傻在那里毫无准备,思绪万千。
这次,学校组织了一场大型朗诵比赛,要求所有同学都必须到观众席观看演讲。久违的阳光像养精蓄锐的士兵一样,不出场则已,一出场惊艳四方,太阳火辣辣照射在观众席的位置。他早已不耐烦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参赛者激情饱满地朗读自己的作品。恍然间,他看见她走向舞台中央,他立刻精神抖擞,震惊不已地看着她。目光从始至终不曾离开。身边哥们儿看见他这般模样,调侃道:哥们儿,台上有金子啊,看得这么出神。他望着她说:我见过她。“她呀,唉,不就楼上实验班刚转进来的林蜜嘛,脸臭得要死,见谁都不笑,总是冷冰冰的,好像别人欠她似的。”朋友说道。男孩问道:“你知道她?”朋友答到:“我们大多数男生都知道她,因为她那张冰棍脸太臭了,上次打篮球撞到她,一哥们使劲道歉,她二话不说推开那哥们儿就走了,挺傲娇的一女孩儿”。
原来她叫林蜜,男孩牢牢地把这个奇怪的女孩的名字记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深深被这个女孩吸引,他很希望有机会靠近她。这天放学他再次路过小巷,发现她正在那里站着,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她慢慢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停下脚步看着他。“谢谢你的伞”,她盯着他说道,他紧张地回答道:“不客气”。她正准备转身离开,他鼓足了勇气说道:明天我们音乐协会有歌唱比赛,我是11号选手苏航,你能来吗?她没有作出回应转身离开了。他眼里充满失落,心里对刚才的举动后悔莫及。
如期迎来歌唱比赛,他在后台紧张地准备着,却发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喜出望外地注视着她。“加油,别紧张”她温柔的说道,嘴角微微上扬,他惊喜地回答道:好,谢谢你!整场比赛圆满结束,他和她一起放学回家,走在路上,他激动地说着感谢她能来观看他的比赛之类的话。“你唱歌很好听哦,声音很干净、很空灵。”女孩说道。突如其来的表扬使他受宠若惊。你很喜欢周杰伦的歌对吧?他吃惊看向她,“别误会,我自己猜的,因为刚才三轮比赛,你唱的都是周杰伦的歌”话毕女孩腼腆地笑了笑。“你好厉害,怎么你都猜对了”,男孩惊喜地说道。“那有机会在K歌平台为我唱一首周杰伦的《等你下课》可以吗?”女孩认真看着他,他立马爽快地点头答应,女孩留下了联系方式。那一刻,空气变得好甜好甜。在他身旁的这个女孩,根本和朋友口中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个女孩,她很温柔,很甜……
几天后,男孩在K歌平台发布了《等你下课》这首歌,那天他一直反复唱这首歌,排练了很多次直到深夜才发布。迫不及待分享给女孩,可是他担心打扰熟睡的女孩,一直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直到第二天天明他立刻分享给女孩。直到中午,女孩才回了他消息:“歌唱得很棒,谢谢”。所有付出和等待都因女孩这句话变得很值得。他知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那天,学校开展了一年一度的冬季运动会,她看见女孩在观众席举着小彩旗为运动员们加油,他买了两杯奶茶走向她,“给你,趁热喝”。“谢谢”女孩微笑而不失礼貌地接过奶茶,中午的时候,女孩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他正有这个打算,现在他更加开心了。吃饭的时候,女孩主动和他聊了很多很多,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儿,他愈加的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是那么可爱迷人、温柔大气。相反,他渐渐担心自己配不上女孩,因为他眼里的她,是那么特别,那么惹人喜欢,那么优秀。自卑慢慢萌芽,他暗自下定决心,好好努力向她靠拢。
女孩对他开始褪去了距离感,慢慢主动和他说话,主动跟他分享身边的趣事,跟他聊学习和生活。男孩也会拉着她一起去教学楼楼顶看日出日落,看蓝天白云。他总是忍不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看她的眼睛,因为他觉得她的眼睛很特别,似乎隐藏着难以察觉的忧伤,装载着一个故事儿,而这个故事一定很凄美。
少年的喜欢,不想就此放手,她的出现像是生活的惊喜,她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偶尔会很调皮捣蛋,但一举一动深深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渐渐发现她总是不乖乖吃饭,也总是熬夜不好好睡觉,他会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跟她讲道理,让她改掉这些坏习惯。她也会在他耐心教导下乖乖听话。她的笑是他所有的值得。
少年的喜欢单纯而真实。时间就这样悄悄偷渡,他们彼此的关系也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我喜欢你,十七岁的林蜜。来自少年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男孩步入高三了,正准备紧张备考的他一直放不下女孩,因为她比自己小一届,他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他也放不下女孩,学校对所有高三年级学生进行统一留校留宿学习模式,为了使他们专心投入备考阶段,还没收他们手机电脑等电子通讯,他再也不能陪她一起上学放学了,也没有机会和她联系。
他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女孩,女孩只应了一句“哦”。他仍然叮嘱女孩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等一系列事无巨细的事儿。女孩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他认真对她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来找你,到时候我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乖乖听话,等我,好吗?”。她掩藏极其委屈的心情,点头答应。
就这样,她和他过着同一空间不同时间的生活。那天,到了每周一的升旗仪式,她一直环顾四周,寻找他的身影。终于看见他下台阶后匆匆跑进班级队伍,她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突然她看见他身边跑来一个女孩递给他一个面包,他接过面包撕开包装就吃,那个女孩手里拿着张卷子和他讨论题目,他认真耐心的为那个女孩讲解题目。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升旗仪式完毕解散后,人群中她跑向他,却发现那个女孩嘴里说着什么,他们彼此都开心地笑着,女孩还用手头的笔敲了敲男孩的额头。她停下了脚步,失落地回到班级。
深夜已至,她久久不能入睡,白天的那件事儿历历在目,她来不及找答案,也找不到答案。她开始动摇了,关于他,她还能坚持多久,她还能等多久的他。关于那个女孩,她不敢想,也不愿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从枕下掏出手机,她抱着侥幸心理给他打电话,却一如既往地失望,电话传来是关机的消息。放下手机,她一直睁眼接近天明才渐渐入睡。
这天早上,她早早来到他的班级门口等他,不一会儿,她看见了那个女生,女孩也注意到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走进教室。她终于等来了他,发现他手里有早餐,却是两份。他看见她,惊喜说道:怎么来了,今天你们没上早自习课呀?她表情沉重盯着早餐看,他打开其中一份,关切地问她有没有吃,准备给她吃。她生气地推开他,直接回自己的教室上课。
回到教室,她很不甘心。内心也特别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关于那个女孩,她现在已经慌了,尤其是今天那个女生看她的眼神,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好的预感。早餐是两份,怎么解释,男孩没有解释这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她决定亲自去问清楚。不然,再这样不声不吭地发展下去她会受不了。放学后,他跑到男孩教室找他,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她站在教室门口焦急地等,终于看见有人来了,是他的同班同学,她本来想问一下他同学他去了哪里,谁知道他碰巧出现在她面前,身后跟着那个女孩。她盯着那个女生看,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那个女生识趣地走进教室。他有点紧张地对她说,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最近怎么样?她抑制自己冲动的泪水,许久发出微弱的声音问道:“她是谁?”。他紧张地回答道:就普通的同班同学。“快准备下一场数学考试,老师马上来啦”那个女孩走到他面前说完这句便离开。这一次,林蜜很使劲推开他,哭着跑出学校。
“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这天她几乎哭得快喘不过气来。第二天,她肿着眼睛来得教室门口,发现他竟然在她教室门口等她,手里提着早餐和她最喜欢口味的奶茶。她假装没看见正准备进教室,他拉住了她走到走廊一旁,由于担心闹大被同学们八卦,她没有反抗,他把早餐和奶茶放她手里,轻轻抱抱她的头说,对不起,昨天的事儿是我不好,你乖乖把早餐吃了好好上课,放学后我来找你解释昨天的误会好不好,快要上课了,早餐趁热吃。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匆匆返回教室上课。
看他这么做,她的情绪缓解了很多很多,昨天所有猜疑和情绪也都打消得所剩无几。喜欢上一个人,起初你会变得小心翼翼,开始失去理智,然后智商为零。那天放学,她在教室迟迟等他来找她,兑现答应她的解释,可是迟迟没有等到。直到天黑了,教务处阿姨催她回家,她乘机跑去他的教室,发现他们的教室门锁了,她才失落的离去。
放学后,她失望而归地一路走着回家,她不记得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回到家后的她很狼狈,突如其来的大雨把她淋得像只落汤鸡,不,是掉了毛的落汤鸡,没了自尊,还很傻,竟然相信他的话。回到家,她冲了一个热水澡,吃了点感冒药就回到卧室躺着。正当她若有所思,突然收到他的手机来电,她没有接,手机再一次响起。她犹豫了一下她接了电话。“快下来,我在你家楼下。”,她一下子跳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看见他正在大雨中朝她挥手,她赶紧找到鞋子,跑出房间拿了把伞冲下楼去。看见她,他一把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对不起”男孩颤抖的声音说道。她满眼心疼地看着她。男孩像是做错了事儿委屈地对她说:今天突然安排了一场集训模拟考试,我们去了隔壁学校参与考试,我来不及跟你打招呼,我拿了手机给你发消息,由于太仓促消息没发送成功手机就被关机没收了。别生我气了好吗?早上的两份早餐是因为我们小组成员之间规定,每次考试谁提高的幅度最大,就给谁买早餐,她只是我们组成员。蜜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想要努力考好,我想考你最喜欢的城市,我想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去看你喜欢的风景,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儿。他用很坚定的声音说道。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否该相信他的话,她看见被大雨淋得狼狈不堪的他,她突然感觉很心疼。
她的睡衣也渐渐被他湿漉漉的衣服浸湿,她拿起袖子擦去他额头的雨水,看着这个大男孩疲惫不堪的模样。她紧紧贴在他胸口,她感觉自己似乎也深深喜欢上眼前这个大男孩。可是她知道,她们没有结果,因为,她心里有个秘密。女孩挤出一丝原谅的微笑把伞送他手里劝他回去,他才如释重负地溜回学校宿舍。
回到学校上课的第二天,她发现自己座位上有了早餐、零食和一封信。她拆开看是他的笔迹。原来他来过,只是他送完早餐就忙着回去上课了,也是为了避免学校严抓学生早恋现象的教务处耳目。女孩露出一点安慰的笑容。但,脑电波闪过瞬间,她露出凝重的表情。
终于熬过学校的魔爪,她迎来了自己的假期。她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他还要补习上课,她来到医院,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羸弱的躯壳。她喊了一声“姐姐”,病床上躺着一个和她长得极其相似且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没错,那是她的孪生姐姐,但可惜在她们五岁那年,她们在游乐场玩滑滑梯,年幼无知的女孩从后面推了姐姐一下,导致女孩从高处跌落,腹部被塑料围栏刺中。伤了肾脏和脾脏,由于姐姐是罕见的RH血型,一直没有等到符合的器官移植。作为孪生妹妹的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缺损,若拿掉她的一个肾脏她有可能活不下去,父母做不到以命换命的残忍方法。一直备受煎熬。
“姐姐,他叫苏航。有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血型,是极有可能器官移植和你匹配的对象”。她走到姐姐床旁,盯着赤裸裸的呼吸机和全身插着管子一直昏迷的躯体,她失声痛哭。“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失手推了你,你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一次在某个游戏网站,他看见他的资料,他的血型吸引了她的眼球,后来她千方百计查到关于男孩的详细资料,她凭借父母的势力经校长介绍转入这个学校。父母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想转学,她给出的理由是很喜欢这个学校。长时间工作在外的父母因为事业忙得焦头烂额,从不曾陪伴,女儿也懂事得让人心疼,从来不耍小性子,总是对父母包容理解。出于对女儿的愧疚,女儿的任何要求她们都极力满足。
进入这所中学,女孩便根据收集到的资料寻找机会出现在男孩周围,只是这个阳光干净男孩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后来女孩便开始在男孩放学经常经过的巷口与他假装偶遇。那天下雨忘记带伞却是上天赐予她的最佳机会。没想到一切进展得比想象中顺利,因为男生第一次注意到她竟然是因为她那天的着装,后来,她试探到男孩喜欢的打扮风格后,她换掉了所有之前的着装,全部改为清纯简单风格。由于她性子从小就孤僻,不爱说话,这是她以为最难攻克的关卡,没想到少年的单纯是想保护她的梦。
一切都是天赐的良机,就这样她顺利接近他,她的目的就是想让男孩自愿捐出一个肾脏,让姐姐苏醒,她只想姐姐醒过来,这也是全家人最想要的结果。她知道只有喜欢才能让一个人无怨无悔地为另一个人付出,所以,她就是想让他喜欢上她,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残忍,可是饱受心灵折磨的她,已经耗不起这场亏欠和噩梦。总有人要牺牲,只是他是无辜的受害者罢了。她知道也许这样做她将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可是亲人对她来说是最大追求。
这次,她终于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只是男孩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阶段,她知道还需要等待时机。她打算等男孩高考结束就开始计划这场移植计划。只是,当她看见男孩身边的那个女孩出现后,她明显感觉到危机感。她也担心备考这段时间,男孩会变心,所以,她必须要牢牢抓住男孩。不然所有计划功亏一篑。
寒冬的雪下得好凄美,望着窗外的雪,她怅然若失地发着呆,手机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她打开一看,是他发来的消息“今天的雪下得好大好大,想不想一起去堆雪人?”她惊讶地看着短信。手机转为他的来电,“我的公主,让我陪你一起堆雪人吧。”,她惊喜跑出家门,看见他提着一袋零食,手里撑着伞和拿着围巾手套。她跑向他紧紧抱住他,他小心翼翼为她带上围巾,带上手套。他宠溺搂着她“傻瓜”。雪下得那么深那么认真,她为他撑着伞,他为她堆了两个雪人。在空旷的广场上布满他杂乱无章的脚印。她抓住一团雪,捏成一个雪球,趁他毫无防备扔过去,他笑得很开心。后来她们开始玩起了打雪仗,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玩雪,女孩笑得很开心。
高三紧张阶段,学校只放了他们三天假期,白天他带女孩去她想去的游乐场玩儿,陪她看她喜欢的电影,和她一起吃饭。晚上回到家他就一个人在灯光下不顾疲倦地做功课,循环往复。虽然他很累,但是他很幸福。这三天,他把所有时间陪她。因为,他想和她一起走下去,未来的路上有她是他奋斗的所有理由,现在的一切辛苦在他眼里很值得。
为期三天的假期结束了,他又返回学校全身心投入学习中。对她,有不舍也有激励向前的动力。那三天于她而言是很多年不曾有的快乐,和他在一起,他总能使她忘掉所有不开心,他总是习惯在她安静不想说话的时候放一首歌,把一只耳塞塞进她耳朵,一起静静享受音乐——《有何不可》,他总是能给她制造很多惊喜。他走后,她发现她开始动摇了,她心里有个声音不允许她这么做。可是,她还是隐忍着思想斗争的萌芽。
她如期而至地等到它高考结束,她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考完试后,他兴奋地给她打电话,他带她一起吃饭庆祝,这一次她竟然没有想到他会带她参加他的毕业散伙饭局。他的同学们都向她投来意会的目光,他正式向同学们介绍到,她是他的女朋友,她脸色吓得变了个颜色,她震惊地看着他,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她解释道,今天在座的都是平时和我关系很好的哥们儿,他们经常听我提到你,今天的散伙饭他们说想认识认识你,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她顿时不知所措。同学们都很给面子说道,苏航这小子竟然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脱单的,我们看他每天那么努力刻苦,后来得知他这么拼是因为他未来的夫人,所以,我们大家非常想一睹嫂子风采才这么做的,您别介意啊。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她满脸通红。她羞涩回答道:“不会不会”,饭局散后,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回家路上,一路上她沉默不言,趁她不注意,他调皮吻了她的额头。她开始心慌意乱。她突然捂着肚子假装说不舒服,为的就是尽早回去,跟他多呆一分钟她都觉得内心很煎熬,他紧张担心她出事儿准备送她去医院,她安慰他说可能是刚才吃太急所以肚子疼,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他二话没说拉起她衣服的帽子给她戴上背着她就往家的方向走。他边走边对她说:“你总是让我不放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刚才在饭桌上你就没夹过菜,是不是我不给你夹你就准备吃完碗里的白米饭啊?”她笑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乖乖趴在他肩上。任他训斥。
回到家,她的思绪像乱糟糟毫无头绪的线团,她每次看着男孩的脸她越来越开不了口关于器官移植的事儿,她做不到。她跑去医院病房看望姐姐,希望得到内心的坚定。可是,即使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姐姐她也没法坚定当初那个决心,她大脑浮现的都是他干净单纯的笑容。她没法对他下手。
她乱了分寸往医院外跑,这和她当初的计划早就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知道她做不到,下不了手,哪怕是求他跟他开口她也做不到,她跑到很远很静的地方嘶吼道。她开始害怕接到他的来电和信息。她开始便以功课作业多为理由是拒绝和男孩见面,后来,她渐渐不回消息,男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就亲自跑去她家楼下找她,她一直不接电话和不下楼。他问了问小区的保安,他担心他出事儿。可是小区保安打电话到家里座机。她接通了电话,保安确认她一切安全准备挂电话时,他夺过电话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躲着我”她一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
这些天,她内心一直备受煎熬,她拿不定主意,她发现他真的很好,她已经不愿意去伤害他了,因为他的一切温柔和信任都深深温暖了她冰冷的心。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让他自愿捐献一个肾脏,让姐姐苏醒,可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来越渴望拥有这种美好,被人关心照顾一直是她内心渴望的梦,而现在她的梦实现了,她不愿意打破这一切美好。所以,她突然想终止这场预谋。在这场思想斗争中,一个是至亲的亲人,一个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最终她决定以自己的命换去姐姐重生,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得到重生。
她在保安处留下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就搬离这个地方,他再一次来到她家楼下,当保安看见他把信交给他并告知她早已搬走,他慌了。来不及说什么,他慌忙打开信的全部内容,女孩把所有真相告知了他,那一刻,世界瞬间都塌了一般,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女孩在信中如实陈述了所有预谋和计划。他发了疯地找她,想当面问清楚,想让她否认这一切安排,只要她说不是,所有一切预谋都不作数。他仍然可以好好和她在一起。然而,他找不到任何她的足迹,他打她的电话却变成了空号,他返回学校想要寻找她所有信息档案,却早已清空,这个女孩,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林蜜,我恨你”,少年的伤终究是抹不掉的疤,多年以后,他在飞机上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湿了眼眶盯着她看,发现那张脸何曾熟悉,只是眼睛水汪汪的,不是那个凝重的神气。“不是她”,他深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不是他深爱的人。那些年她很冒险的梦,他想陪她一起疯。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天林蜜决心离开去完成最后一个使命的时候,林蜜有跑去她们曾经堆雪人的地方在草丛的花岗石上写下一句话:“苏航,你是林蜜一生的所爱,从始至终。”后来,林蜜跪求父母去为姐姐捐献器官,本来手术的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术中医生发现林蜜的心脏后来奇迹般长全了,所以两个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大很大,没想到,手术刚结束林蜜突然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但是,她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因为,她终于不用遭受良心折磨和回忆刺激,还有遇见苏航是她一生中的最大惊喜。
世界上少了一个林蜜,却活着一个苏航。林蜜,你知道吗,其实苏航一直深深爱着你,即使知道你的出现是一个预谋,他也愿意为你捐献一个肾脏,哪怕是所有器官他都愿意。因为,从看见你第一眼开始,他知道这个外表冷冰冰的女孩内心非常脆弱,那双装着故事的眼睛是他一辈子想要去保护的梦。可是,这一生,他再也等不到那个女孩归来……
终于,等你下课等不来有何不可……
END
作者:贝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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