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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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冬至了啊。
冬至的到来就标志着一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总是感觉自己成长得很快。
快到令自己回头想起都觉得惊诧。
还记得那年,还是初中生的我踩着单车与好友在回家的路上谈论着班级上某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边赶着回家吃汤圆。
印象里冬天总是阴天居多,因为没有太阳,五点光景天就开始黑了。
突然想起在冬至之前的立冬,吃狗肉进补,是一直都有的风俗,所以在镇区集市的路边总摆着一些狗肉摊,狗头呲牙咧嘴的,映衬着灰蒙蒙的天气,让那些被宰杀的狗儿看起来是可怜万分。
小时候就知道狗儿是很忠诚的动物,但对他们的同情心并没有现今如此强烈,看着屠夫在宰杀狗儿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感觉,只觉得那是狗儿的宿命。
因为家里住农村,养狗没讲究,属于粗养类型,每一餐就随便弄点骨头和肉给它吃,狗也没啥要求,哼哼唧唧几声就吃饱了,哪有现在都市狗那么矫情。
家里养过几只狗,第一只狗养了几年,是只黑母狗,在夏天里被人下了迷药牵走了。后来养过另一只黑狗,生性暴涙,经常对我们发狠,于是在某个冬至时分拜托邻居把它宰了。
事后家人给我喝了一碗狗血。
我那时候身体素质差,慢性支气管炎,久治不好。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从哪里听来的偏方,抹了那只狗的脖子后乘了一碗热乎乎的鲜血,拌上几勺子白糖,接着叫我躲在门后,将这碗黏糊糊的东西喝下。有点腥,有点甜,这是那时候的感觉。
后来我的病就好了,我一直想不通狗血究竟有什么疗效,如此神奇。直到长大想起,才知道那应该是辟邪用,这也是爷爷奶奶一种关心的方式吧,虽然有点迷信。
这段记忆伴随到现在,宛如昨天,也算是小时候的一段“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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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的我并不知道家里的汤圆有多珍贵,直到离开家以后才知道外面的东西永远比不上自家做的。
每到冬至,奶奶就会亲手做汤圆,我们潮汕俗称“冬至丸”,做法是捏取粉团搓成弹珠大的冬至丸,它只是单纯的糯米丸,并没有馅料,不像市面上的各种品牌的汤圆有着各种不同口味的馅料。
有些人故意搓一些大小参差不齐的,这叫“父仔公孙”丸,象征岁暮之际,一家人圆圆满满。起床之后,大人和小孩都要吃上一碗冬至丸,这样才算添了一岁。如果有家人外出未归,那么一定要为他留下一些糯米粉待其归家时,做一碗汤丸给他吃。
吃了冬至丸就标志着大一岁,奶奶总这么跟我说,所以每到这时节都觉得自己长大不少。
而如今每遇这种节日,通常只是在电话里询问奶奶今年做了多少冬至丸,吃得完吗?
自从高中毕业后,冬至就没在家里度过一次。
我不知道还能吃多少次奶奶亲手做的冬至丸。
多希望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上完课,与好友顶着寒风,经过喧闹的街道,看着远处山峦在身边随着自行车缓慢移动,我们辗过长满杂草的小巷子,打下车架,将单车扛进家里,奶奶招呼着从客厅走出来,跟我说道:“回家啦,吃碗冬至丸吧,还热乎呢!吃了就长大一岁了。”
那些画面真的很简单,到现在隐约能记着的就那一两话语,几声呼唤,一点温度,却无法忘记。
如今奶奶老了,爷爷行动不便,诸多的思念只能通过电话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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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一个人在外面过节,看着别人刷着朋友圈,照片是与家人吃团圆饭的场景。
习惯一个人把任何节日都当成平凡的日子,告诉自己那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总之睡一觉醒来明天生活照样过。
习惯学着别人在朋友圈假惺惺地发个冬至快乐,却一点都不快乐。
即便如此,我仍对家人、对生活怀抱感恩之心。
希望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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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