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清,天空是布满绒白一片的云,正悄然挪移着,像雪花,像棉花糖。
食堂二楼开放不久,深受学生褒贬。我时常到那里,为的哪天能收集写作的素材,以充数我草稿的篇幅。
四周人来人往,杂声沸腾,独是一列列队伍排得整齐有序,安之若素的我排在了最左侧的队列,开始随意思考一些人事来。不知不觉,我的余光感应到左侧不远处一个朦胧不清的身影,姿身曼妙,形如仙女,像雪花,像棉花糖,正朝我飘来。原来,她是排队在我面前女孩的朋友,右手抚着那女孩的手臂,贴着面庞,悄悄说起小话来。娇小纤细的身子,披下的乌黑顺滑的中长发,触碰肩背的发尾像猫翘起的尾巴。身着洁白的短上衣,修身的蓝牛仔,配上小白鞋,一派清新形象。我能听到她的声音,灵动细腻、缠绵悠长,宛如流动在田园里的泉水,给我以柔情的回味。但我未能谋面她的容貌。
在她吐露着涓涓如流水的话语时,悄悄挪移着身体,竟一会儿插入了队伍。我被迫往后挤出空间。我恍生一丝不解,如心中有股臭味发酵着。她以无声无情的赤裸裸嘲讽的方式无视道德准则,让我情何以堪?
当我万分疑惑中忽然看见了她清晰的侧脸。修长浓黑的睫毛随一眨一眨的眼睛如花绽放,她笑起的脸蛋露出了洁白细小的牙,而这陈设完美的五官是铺着一层润嫩的肌肤,像雪花融入大地,温和的阳光将一片银光闪烁的生机映入人的眼睛。她真是太美丽!
或许,她并不美丽,不过是她不以为然的举止却是我生活的新鲜。
那天晚宿时候,一阵莫名的凉风唤醒了沉睡的我。撑起身子,拨了拨前额的刘海,我望见窗外一轮雪白的明月,一滩明亮的月光流进房间,在我床尾神奇地发亮。我想起那位挤队的女孩,顿时她在我脑海里化成了天使的模样。
第二天的午时,我竟抱起再遇她的心愿,哪怕她又是以同样插队的方式,已心满意足,算上是“身死花架下,做鬼也风流”的感觉吧。我压紧着零碎又沉重的脚步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眼睛无时无刻辗转在手表里的秒针,它每一刻的运动和停顿仿佛我心脏跳动的频率,生怕会骤停。然而这天却风平浪静——我没有碰上她的出现。
我是极其多情之人,却偏偏是普众里多了我这样的用情奇葩,又赋予我艺术家情怀,学会在一切动态人事中演绎自我、抒发情感。于是每每异于寻常之事我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然后某个夜晚再于写作中释放当时闷骚的心情。
世事无常,漫漫的星海里已没有那位女孩的闪耀,留下于我的,是她如何以某种形式成为我的第一人,又是最后一人。
一番天凉好个秋,可雪花早已飘过我的心。
(2018.于10.19学校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