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嫩绿的树梢闪着金光,

广场上成了一片海洋!

水里一群赤脚的孩子,

快乐得好像神仙一样。

小哥哥使劲地踩着水,

把水花儿溅起多高。

他喊:“妹,小心,滑!”

说着自己就滑了一跤!

他拍拍水淋淋的泥裤子,

嘴里说:“糟糕──糟糕!”

而他通红欢喜的脸上,

却发射出兴奋和骄傲。

小妹妹撅着两条短粗的小辫,

紧紧跟在这泥裤子后面,

她咬着唇儿,提着裙儿,

轻轻地小心地跑,心里却希望自己。

也摔这么痛快的一跤!

        —《雨后》冰心


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时,还是小学二年级。

没有觉得温馨,没有觉得美好,只是枯燥的学习几个生字—妹,组词—妹妹,造句—我有一个妹妹。

我,没有妹妹。


人总是在长大后,才发觉错过的美好。

就好像冰心奶奶的这首小诗,又如 ,琅琅上口,摇头晃脑背诵的诗词;即使是如今的我,也只能在悄然的时候,发觉某一篇章的美好。

小的时候,家中属我年岁最小,被家里围在中间,好如活在襁褓,前些年还有些烦闷,现在想来,未尝不是曾经没有理解的美好。


不知道,是否每个男孩都有保护欲,而我,很早就萌萌生长。

无数次想象自己有个妹妹,小挺鼻梁大眼睛,温柔可爱,鬼灵精怪,所有褒奖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而,谁欺负她,我就用石头砸他。


八岁那年,母亲给我生了个弟弟,想过保护他,但对他,总缺些温柔。我会陪他玩骑马打架,会陪他捕鱼偷鸟蛋,男孩子,不需要过多的保护,需要的只是陪伴。


母亲始终没有给我生一个妹妹,我以为这份温柔只能留在文字中。

直至有一天,班里有个大男孩,喊另一个女孩妹妹,我才恍然觉悟:

原来妹妹,不一定非得亲生。

我很傻,很笨。

我像个傻子一样,逼着其他女孩叫我哥哥,走像个笨蛋一样,最后反而被别人叫弟弟。

我,始终没有妹妹。

或许是因为,我个子不够高,或许是因为,我年龄太小。

但,我可以长。



后来,那个大男孩和隔壁班女孩早恋,班级里也听不到那令人羡慕的 一声:“妹”。

清净了许久。


毕业时,我们合唱周华健的《朋友》。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一句话尚可一辈子。那一句 “妹”,就这么淡薄吗?

那对曾令我羡慕的“兄妹”,却如同星星和太阳,再未相见于天空。


而我也汲取了教训,有妹,不谈恋爱。

保护她就够了。

至于,如果她谈恋爱了,说明我没有保护好。



年岁渐长,已入社会,朝五晚九,为活奔波。

我幻想有个妹妹,年龄不大,伶牙俐齿,我会和她说,你只管认真长大。

其他,有我,不怕。


我幻想有个妹妹,个子不高,不矮,苗条。我会和她说,哥也不高,天塌下来,你趴下就好。


我幻想有个妹妹,很好。她会和我说,你很帅哦。


也许是看小说有些多,常写一些甜的发腻的文字,让人觉得不靠谱。

其实,哥,还好。



嘴角不由上扬,时隔四年,第一次静下心写写心中所想。

“妹,小心,滑!”也许,冰心奶奶,有个哥哥。也许想要个哥哥。



                              —送给每一位有妹妹的哥哥

等待,还未遇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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