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感好严重啊,听说隔壁市都吃死人了,大家最近最好不要吃鸟禽类了。
小鱼跟着她的妈妈去到菜市场,卖鸡档前面依旧红红火火。屠夫刀法熟练地把鸡砍成几截,旁边的一次性杯子装的鸡血整齐地摆放着。
“鹌鹑好便宜啊,炖汤又甜,10块钱就有三只了”妈妈一边走一边说着,就来到了鹌鹑档前。
菜市场浓重的一股鸟屎味,旁边是没有遮挡裸露的臭水道,混合着鸟屎弥漫着市场,几只大笼子里面挤着一群群的鹌鹑,它们呆闭着眼,无助而又绝望。
笼子突然被打开了,一只大手伸进去,抓出了三只鹌鹑,噗地笼子又被关上。笼子里的鹌鹑没有扑跳,也没有乱窜,它们已经目睹了一场一场死亡,同伴的脑袋被敲晕,脖子封喉出血,毛一根一根地被拔掉,最后在砧板上死无全尸,它们不是没有争取过,挣扎过,撞向笼子后只留下自己的满身伤痕和掉在地上的一根又一根的羽毛。
笼子太无情,坚硬冷血,无论如何减少触碰伸缩,始终不能钻出去,也不是没有逃出去过,可是起飞到不高就被人类的网给扑了下来,再次回到那个装满了一群群同伴的冰冷的笼子里。
笼子里也有逃出去后又被捉回来的伙伴,它们说,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片森林了,这里到处都是人和水泥,森林太远太远,飞了好久好久,后来迷路了还是没有找到,又累又渴,后来又被人给抓回来了。真的,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呢,也找不到家了,也活不了。
一开始它们是自由的,它们在低矮的树枝上扑腾,在偌大的森林里欢脱,在一个慵懒的午后,阳光透过树缝钻进来,公鹌鹑在树枝上休憩,母鹌鹑就抱着鸟蛋歌唱。
罗布泊湖水荡漾,清风挽起湖水一圈又一圈地跳着舞,连虫子都沉醉了,鹌鹑一口就咬了上去。
转眼醒来已经没有花香,没有森林的叶子的味道,也感受不到罗布泊淡淡的咸湿的水汽。听不到清风吹过树林那浅浅的低吟,也看不到阳光偷偷从缝隙钻进来,可是却出卖了它的叶子的影子。
黑暗中周围都是羽毛的味道,而且周围好挤,摸了一下,摸到跟我一样的羽毛,周围都是同伴的味道。
突然亮了,就像夜幕那黑暗的帘子一下子被掀开,我扑腾了一下翅膀捂住了眼睛,慢慢移过眼来,我们被困在一个笼子里。突然有人过来拿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放在笼子的下面,我们的蛋都被拿走了。
我想起了矮树丛上的那个窝,想起了我的蛋,还有不能生蛋的另一半。他会在哪里?
我们生下了无数的蛋,过了好久,我们也越来越老了。我们被送上了一台很脏很脏动起来却呼呼大响的车子上,下来时到了一个血腥味夹杂着下水道恶臭味的地方。
这里好多人,突然一个人停了下来,在我们笼子前属望,然后她指我身旁的几个伙伴又说了一些话。随后笼子被打开,一只大手伸进来把它们抓了出去。
随后我听到了她们的惨叫,我突然睁开眼睛,她们的毛飞得到处都是,她们四分五裂的身体因不甘而血四处飞溅,我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后被溅了一脸血。
这里是恶魔的地狱啊,我扑腾着,惊恐地四处乱窜,她们都说,你安静点吧,我们想休息一下。没用的,我们之前不是都试过了吗?
夜里恐惧的我们发出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哀鸣,旁边水缸里的鱼说,你们安静点吧,我想睡个好觉,说不定第二天就不知道分尸在哪了,总要好好上路。她说,同伴的身体都是被分成好多部分的,被不同的人带走。
一天又一天,同伴一个又一个从笼子里消失,我已经麻木了。这一天,我看到了个孩子,她的眼睛就像罗布泊的湖水一样清澈,她的名字叫小鱼。而她的妈妈看上了我,她在笼子前看了我们很久,想要伸手来摸我们的时候,她妈妈阻止了她。
就在那只大手抓住我们的时候,我用我的尖嘴狠狠地啄了他一下,那只手疼的松开了。我在想,我终于逃离这诅咒了,我用力冲向了那条臭水渠道,我宁愿把我的肉体献给老鼠兄弟,也不愿再被那点绝望一点一点吞噬掉。
没有人会想到鹌鹑会突然冲进了下水道,屠夫想去寻找时,一群鹌鹑突然飞出来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而空空的笼子旁边,小鱼无辜而又不知所措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