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丹东的两天，正逢大雾。每天头晌的天空都是朦朦胧胧，雾气笼罩。

      上周五，同事相约去丹东走走，换换心情。下午三时许，车上丹大高速，一路向东北方驶去。印象中大连到丹东有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前年贯通的高速将道路拉直了许多。同行的小吴说，丹大高速比国道缩短了路程近六十公里，刚五点，我们就进入丹东市区。

        丹东是边境城市，也曾是辽宁省的著名轻工业城市。孔雀手表、康齿灵牙膏、菊花电视机、白翎钢笔、齐洛瓦冰箱、海鸥照相机、黄海大客车以及丝绸产品等都曾是省内甚至全国的名牌。如今的丹东已不如当年辉煌，除了还在街上跑的黄海客车外，我感到丹东值得一说的还有高大的银杏树和远近闻名的贝类海产品。

        第二天（周六）天刚亮，我就出了酒店，沿江边向江桥走去。路很远，足足在雾里走了五十分钟才到鸭绿江大桥。鸭绿江是中朝两国的界河，全长795公里，发源于长白山天池东南的胭脂山，流经吉林、辽宁两省，于丹东东港注入黄海。鸭绿江大桥和断桥并排站在江里，默默地向人们述说着五十年多前的那场战争。顺着大桥东望，模糊一片。其实，就是在晴朗的天空下，恐也难以看到对岸的什么。十多年前，我曾经去过江的彼岸，那是一个似乎十分熟悉又十分神秘的国度。

        大桥边就是鸭绿江公园，晨练的和观光的人都不少。这几年的丹东，沿着鸭绿江造出一条风景观光带，确实漂亮。听人说，沿江的住宅要比城里的贵出二三倍。如今住宅已经盖到了江心岛，我沿途曾过桥看了月亮岛小区。

        早餐后，雾气渐消。我们驱车顺江而上，前往虎山长城。在车上，我抓拍了鸭绿江沿岸、婚车队、沿街店面和三米多高的水泥防洪墙。丹东的婚车都顶着气球，很有特色，不知是不是和朝鲜族头顶重物的习惯有关。而沿江建设的防浪墙，则完全是为防御上游洪水而修建，最早的建于三十年代日本人占领时期。

      车行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虎山脚下。虎山长城建于明成化五年，即1469年，是为抵御女真人而修建。努尔哈赤称王后，拆除了城墙。上世纪九十年代，丹东市政府在挖掘出的古城墙基的基础上，修复墙体1250米，并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如今，虎山长城被称为万里长城东端起点:清清绿江水，巍巍虎山头。长城从此始，万里壮神州。

        毗邻虎山长城的一个景点叫一步跨，两年前我来过这里。实际就是鸭绿江的一个小叉子，把中朝两国分开，一步跨即表示河叉很窄的意思。明太祖朱元璋的题字刻在一块大石头上，我看了半天也没断出句来，只好拍了下来，请高人给指点指点吧。

        经不住老乡的劝说，我们交钱上了农家的小船，准备去看看执勤的人民军战士。上船前，小贩建议我们买点火腿肠和面包等送给对方。果然，在一个僻静处，一位向我们招手的士兵，翻过围栏来到树丛中，接过小吴递去的物品，并示意我们不得拍照。这个士兵完全还是个孩子呢，突然他用汉语说:“钱，钱”，小吴掏了一百元钱给了他。划船的农家女说，人民币在那边很好用。朝方边界一侧整齐的拉着铁丝网，听说还是中方出资帮助修建的，主要是防止外逃。我看着越墙士兵的背影，心想，人的尊严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国力强盛的基础上的。想当年，我们不也为一只泊来的圆珠笔和打火机而欣喜若狂过吗？

        小船调头时，我看到中方也架设了铁丝网，只是较为隐秘一些。

        前年陪家父来丹东时，因闭馆而没能参观成抗美援朝纪念馆，留下了些许遗憾。此次我决意要去纪念馆看看。在馆里，一个穿着志愿军服装的姑娘给我们讲解，让我又受到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去年，我和茶曾在天津参观了平津战役纪念馆，也同样很激动。想想我对近代战争史还是很感兴趣的，打小爱看打仗片。从馆里出来，老付说了一句，如果当初志愿军不入朝.....，我不暇思索的答:历史没有如果。

        从纪念馆出来，原计划是要返回大连的。小吴临时动议，今晚住五龙背，明天爬五龙山。想想爬山也好，我应允了。五龙背是丹东的一个乡镇，原以温泉疗养著名。我们去的地方没有温泉，是一个高尔夫会所，位于五龙山下，自然环境是很漂亮的。当晚在五龙宾馆的餐厅，我还见到了朋友魏先生。

    第二天，又遇大雾，无法登山，只好凭窗遥望，日后再找机会吧。

        上图的背景就是五龙山。既然登不了山，我们就启程返连了。坐在车上，我在回想这两天的丹东之行，想着我们的所遇所说。想着人生没有如果，历史也没有如果。想着老天爷不可能一直晴天，想着朦朦胧胧也是一种意境。想着想着，就勾画出一篇流水账，一篇平淡如水的丹东二日。

    看到回家的路标了，一簇簇红叶向车后飞去了。蓦地，我的心如同那秋天的黄栌，心红似火，归心似箭。

                                                                                                2008/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