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许老师
文/薛玉林
在教过我的老师中,都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其中有一位老师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在我后来执教的近四十个春秋中,她的风采一直引领过我,鼓舞过我——在我的心中,她真的是一位美丽的老师。说来却又很惭愧又很遗憾,她是教过我的所有的老师中,我唯一叫不出她名字的老师(其实,我们那个班的同学至今都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全名)。她,就是我上小学一年级时,教过我们语文的许老师。
记忆中的她,20多一点,苗条身材。瓜子型的脸,白白净净的,眼睛明亮如月,目光温柔如水,充满了慈爱,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扎两个不短不长的麻花辫子,把那个年代的青春气息彰显得恰到好处。讲起课来,那嗓音真是温馨而甜美,总给人有喝了三月的泉水的感觉,清脆而恬静。
尽管时隔半个多世纪了,她给我的这些记忆,依然历历如初。
那时,我上小学一年级(江苏省高邮县周巷公社薛北大队薛北小学),也是这个初冬季节,教我们语文的老师突然被调走了,换了一位新来的她——许老师(我们当时只知道她姓许)。她第一次给我们上课时,我们就十分喜欢她了。她说话的声音太甜了,她的微笑太美了,好像就是我们这群小伙伴中的一个:天真、活泼、可爱。她与我们的距离真是很亲很亲很近很近,让我们感到轻松自由快乐且无什么拘谨。
有一次测试,第一项是听写生字词。她看到我们卷子答得差不多了,便在讲台上给我们报听写的内容(那时的课堂测试基本都是这样的模式),当报到“五星红旗”时,我们中的不少人都有点紧张了。许老师看出了我们的心思,温和地说:“红旗的‘旗'不会写的举手。”她见我们几乎都举起了手,便又说:“我在黑板上写一下,随后就擦掉。你们以后一定要记住哟!”这次师生共同“作弊”,真是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不过,这除了给我们几分窃喜之外,我们还真的都会写“红旗”的“旗”了。
在迎接期末复习的一次大扫除中,我们低年级同学被分派在操场上拾碎砖碎瓦片。劳动中,我由于掷玩瓦片,而误伤了另一个同学的头部(瓦片从后向前擦伤了那个同学的右前额),那个同学顿时捂着头大哭了起来,我也一下子吓懵了,呆呆的站在操场上不知所措。这时,许老师走了过来,她一手拉着那个同学,一手拉着我,走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卫生站。医生给我的那个同学洗了伤口后,就用医用胶布贴上了一块纱布。许老师亲自垫上了一角钱的医疗费。随后又领着我将那位同学送回了家,还替我向那位同学的家长道了歉。
当她又领着我回到学校时,同学们已经放学了。许老师把我带到了她的办公室,轻声地问我说:“需要老师送你回家吗?”“不要了。”我那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怕单独回家。这时,许老师又说:“还是老师送你回家吧。”一路上,许老师拉着我的手,还不断地安慰我,“你不是爱顽皮的学生,你不是故意的......”到我家后,她向我的母亲汇报了一切(那时,我的父亲在外地工作),并做了稳定我母亲情绪的工作。什么“不要怪孩子呀”,“那个孩子的伤口不大,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说着说着,还跑到了稻草编的摇篮边,和我那不满半周岁的小妹妹逗了好一会儿呢。临走时还摸了摸我的头说:“跟老师再见!”那时,我好感激,可惜就是说不出来。那时候,我就想,假如我将来也是一个老师,我一定要像许老师那样,理解学生,爱护学生,善解人意,敢于负责。
许老师和我们只相处了一个来月的时间,不知何因就被调走了。我们不知道她从哪儿调来的,也不知道被调到哪儿去了,而且我们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只知道称她“许老师”。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她的一颦一笑至今令我无法忘怀,反倒更清晰更深刻了。更令我的思念感激尊重敬仰定格成一句话:许老师——美丽的老师。在我后来从事教育工作的近四十个春秋里,我一直坚守这样一个信条:要对得起每一个学生。因为我的心中有一个美丽的老师,她让我一直坚信:老师的温柔会给学生温馨的天空;老师的微笑会给学生向上的阳光;老师的慈爱会给学生宽广的胸怀;老师的“美丽”定会造就美丽的学生。
后记:我心中的这位许老师,今年,应该快要有八十岁了吧,愿我的这篇拙文能成为她的寿礼。也愿我的这篇拙文,能让我找到她,以在生命的余年,得以再一次见到她。
个人简历:
薛玉林,笔名:前树林。江苏省高邮市人。出生于1955年6月。扬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扬州市文艺创作研究会会员,江苏省大众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选刊》首届“诗歌创作高级研修班”毕业。作品散见于《高邮日报》、《诗选刊》、《中国新诗》、中国诗歌网、《中外当代诗歌散文精品集》、《星星》诗人档案(2015、2016卷)、《中国作家文学》、《世界诗歌文学》和《2016年·中国网络诗歌精选》等数十种报刊及文学选本中,获得过十多次文学奖。 亦有作品在全国数十家网络平台发表。
著有诗集《家乡的河》、《春天,你早》和《弯弯的情歌》等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