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们便出了冰窖,而魔王则跟着她们一同出来,只说是为了配合上天庭查明真相,以还魔界一个清白。一路上,听到了不少消息,有人说那位消失的神官其实是被困于陈家附近的某处,大抵是陈家是有消息的,沈艺屿有些动容,萧逸州见她的模样便说道“陈家即当地的行医世家,若是想去查也可以,不过,恐怕没那么简单”“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处吗?”这时候苏静怡说道“确实,陈家向来不参与纠纷之事,更是与神魔两界交往甚少,只怕我们去了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沈艺屿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办,现下我无法使用法力,便请二位暂且移走我身上的灵光,我去查便是。”苏静怡正要动手,却听萧逸州说“不可,陈家除医术了得之外,功法也出名,贸然前去,恐有危险,我同你前去。”苏静怡正要反驳,沈艺屿却说“也好,那便劳烦阁下了。”萧逸州用法术简单易了容,又隐去了沈艺屿的灵光,苏静怡担心沈艺屿也便一起同去了。
于是他们便一同乘坐马车前往陈家。山路颠簸,沈艺屿只感到有些硌,萧逸州向她递过来一条软被,说道“马车不比上天庭,且用这个将就一下吧”,她道了谢,伸手接过。路途有些长,再一醒来时发现苏静怡依旧睡在自己身边,而那位魔王则双手抱剑,双目微阖坐在门边,门口的风吹得很大,沈艺屿却未感觉到有多么冷,因为门口那位在门口设了法术,外面的风无法进来。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不多时便到了,三人来到门外敲了门,一位小厮通报过后,便有一人迎了他们进去。来到正殿坐下后,见到了陈家长子陈深,一番交谈过后才知道那位天庭神官先前确实是经过了陈家附近但后来却不知所踪了,虽说陈家人向来不插手这些事,但陈深却是个性情中人。他答应配合一同查明情况,于是便打算在城中展开搜索。夜间,他们三人暂且在陈家休息了,沈艺屿正坐在房里回想着一天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理清,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刚刚说要出去街上看看的静怡上神,于是便打开了们,才发现竟是萧逸州。“天气凉,你拿着这个吧,暖和点。”便递给她一个手炉,沈艺屿愣了一下接过道了谢,二人便各自回了屋。“真的是敌人吗,看着也不太像啊”她心想。沈艺屿从小就体寒,虽说身为神仙是感受不到天气冷暖的,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到底是飞升得太早,很多习性都与人间无异,加上现在不知是不是无法驱动法术的原因,总感觉比以往更加寒冷,这件事除了她的父母却是没什么人知晓的,可萧逸州却在冬天递给她了一个手炉。第二天她们便开始在城中四处搜索,最终终于有了突破,一位好巫术的老妇人说曾在一处山上的石洞中看见过一个人被困在石壁上,但靠近看却又没什么人。又说你们之间的一个人与其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众人只当她这句是胡说。一番交谈过后老妇人说明了位置,在陈深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了山里,确实是一个山洞,但却不是简单的山洞,这山洞被人设了阵,从外面根本无法突破,但此时四个人都是法术之身,自然难不倒他们。却见萧逸州挥了挥手阵法便破了,苏静怡不禁在心中感叹其法术了得。三人走了进去,就看到墙上挂着一个人,正是消失的那位神官——掌管水运的千羽上神。苏静怡施展法术想救下他,那神官却在一瞬间化为了虚无,“是幻术!小心,这里还有其他人。长屿殿下你且退后一些”苏静怡说道。听到这话沈艺屿往后退了几步,陈深和苏静怡在前面带路,萧逸州脸上却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不知何时站在了沈艺屿身后,沈艺屿手中依旧握着手炉,他一靠近,仿佛手中的手炉都更热了些。他们继续往前走,沈艺屿看着周边的石壁感到很奇怪,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她正想提醒苏静怡,却发现前面的两人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身边的那位魔王了,想必他也已经察觉到了,只对沈艺屿说道“长屿殿下小心,这怕是也有机关。”沈艺屿点点头,现下无瑕去思考另外两位的安危,两者都法力不浅大概也不会受伤。于是他们继续走,又到了一个洞穴,还未进入便有一股血腥味袭来,沈艺屿抬起手掩了掩口鼻,萧逸州燃起了掌心焰,才发现前边是一排死人的尸体,正和在方才的洞穴里看到的上神一样,被挂在了石壁上。沈艺屿正想上前一探究竟,身旁的人却拉住了她,说道“不必,殿下,我来吧”,他稍微挥了挥手那些尸体便都整齐地掉了下来,正要落地之时突然伸直了双臂向沈艺屿飞过来,萧逸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施了法术定住了那些尸体。沈艺屿却感到很奇怪她与这些人无冤无仇,为何他们却会想要取她性命。人被定住了以后二人便在洞中四处查看,沈艺屿在一个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字,她读了出来,正在那时转身才发现身边人也已不见了踪影,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也不是担心自己,只是莫名的心头一颤。此时,没了发力震慑,那些尸体便向沈艺屿飞了过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长屿殿下呢?”这边的苏静怡和陈深正疑惑,陈深说道“是他没错了,这样的阵法也只有他会用了。”想也不用想,必然就是那位魔界魔头之一的地鬼了。苏静怡大概也猜到了,他们这是掉进地鬼的幻术法阵了,于是二人又一番摸索,合力击破了幻术法阵,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一个山洞门,他们走了进去,发现洞里只有沈艺屿一人,苏静怡见到她便跑过去道“艺屿殿下,没事吧,那位魔王呢?”沈艺屿还未开口苏静怡便又说道“不会真的是他吧,故意迎我们进山洞,好和地鬼一起杀了我们。那神官估计就是他的障眼法了。”沈艺屿却说“不是他。”可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下他偏偏又不见了踪迹,确实很可疑,沈艺屿却直觉绝对不是他。她正心想着,便有一束红光闪过,是萧逸州。见到他沈艺屿松了一口气,道“公子没事吧”,萧逸州道“无碍,方才不小心被幻术法阵所困。”苏静怡也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她又看到地上的尸体,便说“长屿上神,你法术恢复了吗?”沈艺屿看了一眼尸体,说道“啊,不是,这些本就是死尸。”萧逸州看了她一眼,说道“走吧,先出去再说”三人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沈艺屿人虽在走,心里却无法安定,她不是察觉不到自己与现下身体的适应程度,如果说那天的老妇人说的话是无稽之谈,那么刚刚在石洞里,自己忽然驱动法术的那一幕便证实了她心中的疑虑——她就是长屿上神,根本不是什么穿越,只是却为何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而方才就在自己撒谎时萧逸州本就看出了那些尸体定住的姿势有变,却未指出,这又是怎么回事?萧逸州接过她的手炉,加了法术递给她说道“殿下,小心看路”,沈艺屿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脚下果然确实全是水坑,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走出洞穴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去了地鬼的老巢沉水潭。周围幽深至极,恰逢月缺,水面却是昏暗的一片,黑黢黢的潭水深不见底。三人驱动法术幻移,沈艺屿与萧逸州一起进入,进去了四人来到地鬼城楼门外,本以为肯定有阵法,但是却全然不同,仿佛迎接他们一般,大门敞开着。他们走了进去,里面没什么守卫,但却感觉周边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正殿中央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幅群魔乱舞之景,只是不知为何却从其中看不出欢乐。这时陈深说道“听闻地鬼最喜热闹,这幅画想必就是他所作”,“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藏到何时。”说完苏静怡燃起掌心焰打算烧了画卷,画却又不见了,又是幻术!沈艺屿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静怡上神小心”果然她刚说出这句话便有一把剑穿过燃烧的画卷刺了出来,若不是躲得快,估计就要被它刺中了。沈艺屿看着剑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从她看见这把剑开始,她就感到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定。这时萧逸州上前挥了挥手使剑浮了起来,上方写着“上神长屿”四个大字,“这,这是怎么回事,长屿殿下你的名字为何会在这把剑上?”沈艺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她与这位地鬼肯定是有关系了。陈深说道“它的出现一定有什么意义,大家找找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墙壁上画有一把锁,萧逸州驱动方才的剑向其刺去,剑落下的同时,墙壁也裂开了,四人走进去,发现又是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神官,这次却不是幻术,是真正的神官千羽,苏静怡立马给他松开了身上所束的枷锁,又为他输了灵力,醒来以后便说到“长屿上神、静怡上神,是你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慢慢解释。”这时大殿又摇晃了起来,地鬼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哈哈哈哈,果然是上神啊,天庭走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又闯进来,这可怪不了我了,是你们自找的,说着便有一阵黑水向四人袭来,陈深立马用法术打开屏障护卫,他法术有限,而对方法术太强恐怕只能维持一时,苏静怡立马加入,一旁萧逸州撑着伞挡在了自己和沈艺屿的前面,沈艺屿丝毫未感到恐慌,只觉得待在这人身后莫名地安心,这边一片安然之景而另一边似乎快撑不住了,地鬼加大了攻势,从黑水那头又放出无数把剑。眼看着陈深那边的阵法快撑不住了,沈艺屿心想“既然能在山洞驱动发力,那就姑且再一试吧。”便毫不犹豫伸出手,手上的玉镯便飞腾而起,变成了一个屏障挡在了三人前面。成功了!“长屿殿下?太好了,你终于恢复了。”沈艺屿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但却不敢放松,身旁萧逸州似乎不经意间挑了下眉说道“殿下且多小心”,脸上全然看不出神色变化,只是沈艺屿感觉他仿佛有些喜悦。沈艺屿不敢松懈于是又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许多剑似乎都是冲她而来的,正想趋使法术,萧逸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事,殿下”,便加了法力一道重击飞了出去,地鬼似乎被伤到了,瞬时现了形,他身穿黑衣,眉宇间透着嚣张跋扈,只见他嘴角一抽,羽睫一动,抬眼看了过来,却只看向了沈艺屿一人,这是苏静怡似乎也被吓到了说道“长屿殿下,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不是你未飞升时长乐国的国师?”苏静怡与沈艺屿皆是上天庭掌管运气的神官,常常一起外出做任务,曾经在某次沈艺屿回人间故国时也曾见过这位国师,可是明明当时他是那么地敬重长屿上神,为何会是他呢?他是地鬼?这时刚恢复了些的神官千羽说道“地鬼从不以正面目示人,身法了得,想要隐藏在谁身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沈艺屿一点也想不起曾经的事,只感到无措,又有一些莫名的畏惧。突然,地鬼大叫起来,说道“公主啊公主,你真是执迷不悟,竟敢为了苍生杀我族人,枉我一心栽培你,哈哈哈哈,可笑,你不过就是个冥顽不固的孩子罢了!”沈艺屿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感到心头一紧“杀他族人?国师?”如果国师是地鬼,那他的族人定当都是些鬼、魔一类,可是她又何时,因为何因而杀了他们呢?她越想头就越疼。这时,萧逸州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殿下,不必听他废话,别放在心上,你肯定没错。”沈艺屿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却安心了不少。此时,地鬼大笑起来道“殿下?魔王萧逸州?哈哈哈可笑”只见他右手拿出了一把剑,正是方才被萧逸州插在墙上开锁的那一把。这时,沈艺屿只感觉头更疼了,地鬼说道“我要你血祭我死去的族人。”便向沈艺屿刺了过来。萧逸州立马与其抗击,可是地鬼的法术很强,即便是魔王的萧逸州也有些吃力,沈艺屿正头疼而无法自拔,千钧一发之际,另外的三位也加入了进来,终于还是破了地鬼的法术。随即,地鬼执剑一跃而起,抓住了他们身后的沈艺屿,说道“长屿公主,可真是让我好找,几百年了,你终于又一次出现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找死!”萧逸州立马放出剑波向地鬼斩去,只见他眼底已经毫无光色,脸色沉得吓人,地鬼不得不放开沈艺屿迎战,前方是两位魔、鬼各自执剑相斗,后边,苏静怡看着沈艺屿的痛苦的模样担心不已,她抱住沈艺屿说道“长屿殿下,你还好吗?你怎么了?”她也不知所措,一旁的陈深和千羽上神已被方才地鬼的法术伤到,倒在了地上。萧逸州回看了沈艺屿一眼,又极力使出法术护起一方屏障,走过来从苏静怡手中结果沈艺屿,来不及顾及,他抱起沈艺屿,看着她的模样,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殿下,撑住殿下,马上就好了。说着便一头抵上沈艺屿的额头。”一旁苏静怡看得目瞪口呆,正想说点什么,却看沈艺屿面色好转,便停了下来。萧逸州在给她输灵力。
过了一会,沈艺屿头不再疼了,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她就是沈艺屿,来自长乐国,曾是国内的公主,因其天资聪慧,一心修炼,后于19岁时飞升,飞升后得名长屿上神。国师白烨,从小陪伴她长大,也是授其武术之人。国师功法了得,深受长乐国主喜爱,从小沈艺屿便在他的教导下成长,虽知道国师用的是假名,但她却因顾忌,而从未过问国师来路。九百年前,长屿公主飞升,次年九月,地鬼一带大乱,长屿上神为救天下人而斩断灵神封存鬼界众人,当时天下一度太平,地鬼作为鬼界统领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后来天下的确太平了许多年,而现在地鬼终于显现出真面目,那么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地鬼是沈艺屿的师傅,对其功法再熟悉不过。九百年前鬼界群鬼历劫未成,鬼界一卦指明中原沈姓一女子自身带有尽数气运,将会成为未来天神,只需借其运气,鬼界方可渡劫成功。鬼界是地鬼一群人一同打下的天下,地鬼也最重感情,在他确定了当时的沈艺屿就是自己所要找之人后便伪装国师潜伏在长乐国,因其法术了得顺利获取了国主信任,聘为国师,授于公主功法,但地鬼本人也未料到公主竟然如此年幼,于是他百般引导,等待时机,怎料公主悟性高,于十九岁时便飞升,飞升后不久,鬼界群鬼魂魄再次不稳,地鬼便到长屿上神观里通灵请求沈艺屿回长乐国商议要事,国师拥有法术,是人间与上界通消息的唯一人。长屿公主与其在观内相遇,他没想到的是当时沈艺屿正在与苏静怡外出任务,沈艺屿当时便带了另一人,也就是苏静怡。他本想动手,使个手段让沈艺屿和苏静怡都失去神识,再探走其气运便可,但是正当他要动手时,却逢一位少年在来跪拜。倒不是害怕事情败露,只是这位少年一身厄运,实乃天煞孤星。波动了地鬼的鬼术,他不得不放弃,又以礼物之名赠予了沈艺屿一把刻有长屿上神的剑,实则是一种诅咒,只要沈艺屿日后使用法术,其运气便会被吞噬。不久便到了鬼界历劫后期,群鬼出没,危害人间,事态一发不可控制,而地鬼也就是国师白烨绝没想到刚飞升的长屿上神会接下任务,且不惜斩灵封存群鬼,而所用之剑正是国师所送之剑,她斩灵以后,气运散尽,诅咒也不再管用。地鬼的计划全毁了,族人、下属皆死于其强大的灵力。而他本人熟悉沈艺屿所有法术,虽受了伤,却也逃过一劫。如果国师是地鬼,那么一切便都说得清了。这边沈艺屿逐渐恢复,她明白了自己真的不是穿越,这就是她——长屿上神。于是她冲上前,再次驱动灵力,这一次没有头疼,因为萧逸州将法术传给了她,鬼魔相克,她自然不会再受其束缚。但到底是出自地鬼的功法,她完全近不了地鬼的身,这时她猛的一击,地鬼手中的剑便落了地,她拿起了几百年前那把属于自己的剑刺向地鬼,却被其拉住了衣袖按在了石壁上。“殿下”萧逸州突然喊了一声,沈艺屿看向了他,他的眼睛是那么熟悉,这时她的灵力飞速波动,身上某一处血液沸腾起来,“咔嚓”一声,她的脚下似乎有什么断开了,是寒冰脚链,那是每一位历劫之人才会戴的。但之前一直是隐形的,所以所有人都看不到,就连她本人也未察觉,只是感觉身体愈加寒冷。沈艺屿脑子里又飞速闪过萧逸州所送的手炉,这下她终于全部想起来了。她和萧逸州不是什么没有交集的人,更不是仇人,几百年前长乐国内的某一天,沈艺屿外出巡游,恰逢风雨交加,便到周边一处庙内躲雨,遇到一小儿,问其待在庙里的原因,只说是躲雨。她将自己随身带的玉佩送给了他,说道“这个你拿好,拿去街上当了,可以买些吃的。”眼看天色已晚她不得不回去,临走时看那小儿可怜便将自己带的雨伞给了他。而沈艺屿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个举动却是拯救了当时因为天生带有厄运而被家人抛弃的小儿,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而当时的小儿并不知道她就是长屿公主,只是某次被人欺负时玉佩掉出,被人捡去后,说他偷了公主的东西他才知道了原来沈艺屿就是长乐国的长屿公主。后沈艺屿飞升,长乐国内处处设长屿上神观,他便常常到观内去跪拜。长屿斩灵封群鬼时,一位少年出现在了场地上,向她跑过来喊道“长屿殿下”,在沈艺屿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被那少年抱在了怀中,而后来她灵气散尽,一切都记不太清了。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少年就是自己曾在庙中躲雨时遇到的小儿,几乎是在她消失在人间的一瞬间,少年周边一阵黑风四起,眼神也深沉地可怕,没错,那一瞬间,他成魔了,看着自己的上神死在了自己眼前,他一念之间成魔,而后来在魔界厮杀过后,他不知怎么凭借顽强的毅力一跃成为了魔王,只记得当时他独自一人大闹鬼界,留下了很多传说,神鬼两界都颇为忌惮。他一直守护在这世间,不,是不同的时空。沈艺屿脑海里闪过雪天里她将死之时,萧逸州为她斩杀了对手的画面,闪过了她在人间自在遨游时与萧逸州结识成为朋友,某次遇险萧逸州为救她掉下悬崖的画面。那是她在历劫啊,她灵力散了以后,需要经历三次劫才能重新回归,而这次是第三次了。她脚上曾有三个寒冰链,她每一次都会被封存记忆,只要完成一次链就随之断开。而在不同时空里,仿佛都有那么一位少年一直陪着她,为她奋不顾身,与她走过了每个时空。此次的第三个时空是最后一个劫,而在这个时空她与萧逸州再一次相遇了,但是这个时空是以现实为架构的时空,她们都回归了本身,她是天上的长屿上神,而萧逸州自然就是魔界魔王。
“殿下,别信他的,你可以的,一定有他不会而只有你知道的法术。”萧逸州看着沈艺屿喊道,“只有我会的法术?有了”她重新将剑刺向地鬼这一次她将身上的灵力都集中在了一处,重重一击,刺中了地鬼的心头。然而剑上使出的却不是她的灵力,而是萧逸州传送给她的那一部分,魔、鬼相克,再加上沈艺屿气运加持,力量之大,地鬼终于倒下了,他突然又大笑起来说道“公主,你真是有一个好信徒啊”,说完便倒下了。而这边陈深也扶住了萧逸州说道“你怎么了!”。沈艺屿立马过来扶住他说道“萧逸州,你怎么了,你还好吗?”看她着急的模样,萧逸州笑了笑说道“殿下,我没事,这次你终于回来了。”沈艺屿拉着他的手说道“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所以你……”还未说完她便感觉到自己握着的萧逸州的手在慢慢消散。又听见他说“殿下,你回来了,我真的非常开心,可惜我恐怕得离开一会了。”,沈艺屿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明白了,刚刚自己的灵力是萧逸州把自己所有的法术传给了她,没了法力,他自然就会消散了。“我知道,可是,可以晚一些吗”她哽咽着说,“信我,殿下,我马上就会回来的。”,说完,沈艺屿便发现自己抱着的人已消失不见了。她起身擦了擦泪,瞬时,她灵力加持,变成了一束光直冲云霄。这个时空的一切也都完结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回归了上天庭,苏静怡依旧在上天庭每天忙于任务,而陈深也依旧在人间行医,消失的神官已救回,地鬼也真正地消失在了世间,而不一样的是真实的世界里的萧逸州却不存在了。她到天庭追忆殿查看了自己死去后发生的事,才知道萧逸州就是自己曾在庙里遇到的那个小儿,也是几百年前斩灵时冲出的少年,他为她成魔,又为了她能顺利度过每一次劫,化成了不同身份,陪在了她身边。曾经萧逸州常常会到长屿上神观里供奉他,而成魔以后,他再不敢从长屿上神观前过。可惜这些她从不知道,而每一次的历劫,都会封存记忆,在不同的时空里,萧逸州从未放弃,也未感到半分厌倦,以不同身份陪着她,陪她完成每一次历劫,斩断每一次的时空线,只是陪着她,一直陪着她,从未越界。历劫三次,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而萧逸州从未放弃,他就是相信自己的神明一定会回来。沈艺屿心中有些闷,但她却没有表情变化,仿佛早已知晓般,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手炉。
初春,人间的花开了,沈艺屿没有待在天庭,而是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庙里,现在是长屿上神观了。她想着如果他回来定会到这找她。可是从万物复苏再到树叶枯落,那人却迟迟不见归来,沈艺屿也很着急。她的观内苏静怡等天界神官出任务时也会不时来看看她。但慢慢地她便有些害怕了,她害怕开门,害怕每次满心欢喜地打开门来人却不是心中所想之人。一天她正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当地人们送的果子,忽逢下雨,她便小跑起来,待到可以看到自己的小观时,发现雨中模糊出有一抹亮丽的红,她瞬时跑不动了,再一看,她又跑了起来,这一次那一抹红也向她靠近,不多时,她扑进了一人怀中,熟悉的感觉,他回来了,这一次不是做梦,也不是别人,确确实实就是她日思夜想之人。沈艺屿也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了。只听那人抱着她在头顶轻声说了一句“殿下,我回来了。”……那一天,雨后转晴,骄阳似火,南边观里响起了三声钟声。
爱本身就是自卑的弃暗投明时刻。只是一把伞,一把伞就够了。沈艺屿的一把伞拯救了即将坠入深渊的萧逸州,而萧逸州为救沈艺屿,不惜以三次以陌生人的身份陪伴在沈艺屿身边,因自己成魔,再不敢踏入千屿上神观半步,幸好,幸好一切都如了愿。时空交错,岁月更迭,而这一次再见面就是神明与信徒互相奔赴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