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个小习惯,喜欢把身边的最亲密的人赋予某种属性。
比如想起爷爷,总会有根深蒂固的烟草味在脑海里弥漫,即便倔强的爷爷每次总是再三强调他已经戒烟很久,可是那股熟悉且又亲切的烟草味却久久弥漫不散。
又如奶奶,便会想起那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指甲花,其实有专门查过,指甲花属草本科,喜阳光耐高温,又称小桃红,所以我和奶奶喜欢称她为桃红。
固执的认为指甲花是属于奶奶的花,春季发芽夏天开花,花朵说不上鲜艳浓烈,却有着独特的风骨和韵味,在奶奶的院子里静静的开着又开着,陪着她每个春夏。
记得那天,院子里花朵灼灼,然后问起奶奶:奶奶,你有染过指甲吗?
奶奶出神了良久,似回忆又似沉思的说道:小时候有染过,不过都记不太清楚了,已经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虽是轻轻几句,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翻来覆去,那一刻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轻易触动,忘着奶奶脸上交错重叠的皱纹,摸着她布满青筋而又温暖的手,眼泪夺眶。
对呀,奶奶也有如花似水的年轻岁月,也有浪漫甜蜜的青春时光,而这些我却从来都不可能看到。
我对奶奶年轻的样貌仅来自一张爸爸年幼时的全家福,黑白色的照片已有些许模糊,但是依然清晰可见奶奶温柔且又羞涩的模样,爷爷腰板端坐的笔直,犹如他的为人,刚正且要强,所以奶奶是辛苦且不易的,即要照顾爷爷偶尔火爆的脾气又要照顾一大家子的生活。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夏天的晚上,坐在院子里纳凉,在奶奶的扇子里和那些遥远的故事中沉沉睡去,即便睡梦里也会偶尔呓语几句故事的情节。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不知道三毛写这几句的时候出于何种用意,只知道每次读来总会想起夏季里有风吹过的夜晚、奶奶静静挥动的扇子、以及那些久远且又神秘的故事和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指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