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见到外婆家屋檐下的燕子窝了……
虽然数九还未过半,南燕尚未北归,但在南方的艳阳里,我开始怀念北国的风光了。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记得小时候外婆家的院子里,每年都会有燕子飞来的,她们仿佛有识途的本领,即使南飞过冬,也会在春暖花开时回到往年的旧巢,用新泥修补,一代又一代。当然,如果是主人家孩童调皮,把燕窝捅了一个洞,那么燕子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老辈人的观念里,燕子是具有灵性的动物,如果能够在自家屋檐下筑巢,会带来我们一年的好气运,那啾啾的鸣声也就变得悦耳动听了。父母是禁止我们触碰燕子的窝巢的,即使是触手可得,那时的我们也只是半个凳子,小心翼翼地与刚出生的小燕子对视着,它们探头探脑好奇地望着这个世界,我们好奇地望着它们,那时候喜欢养只小鸟做宠物的我们,竟然从来没有捉回来养的想法,学飞的雏鸟掉在地上,还要手捧着送回巣离去。
那时候的燕子很多,经常成排的站在村前屋后的电线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在下边一声吆喝,燕群飞动,很是壮观。小时候老家的水是有很多的,到处是河流和小湖泊,天阴下雨的时候,因为昆虫飞的低了,燕子在空中觅食,时不时在眼前飞过,偶尔还会用剪刀似的尾巴贴一下水面,激起片片涟漪。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带来春天信息的不只是轻柔的风,还有北归的燕子。即使寒冷还未退去,但老人们都清楚,使者来了,春天的脚步就近了,万物复苏,又是一年新的开始。
即使敬畏与好奇,但最终,外婆家那个保存了十几年的燕巣还是被我们破坏了,慈祥的外婆难得向我们发了一次脾气,至今仍有记忆。吃过午饭的我们乘着大人不在,怂恿着小表弟拿着竹竿大胆地下手,现在想想,小表弟在我们的哄骗下确实做了好多事情,应为长辈们对他的宠爱,很少能够受到批评,当然,我们的恶作剧也能够成功。
燕巣的破坏不仅让外婆发了脾气,可爱的小燕子第二天就搬走了,不知道在谁家又筑了新窝,再也没有回来过,第二年、第三年……愧疚是有的,那个残破的燕窝一直存留了很久,直到完全掉下来,也没有燕子再来了,很神奇。
之后房子盖得越来越好,燕子却越来越少,我在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城市里的钢筋水泥使我们找不到它的巢穴所在,在繁闹的上空似乎也很少见。春天的到来也变得悄无声息,季节变换仿佛没有了任何的征兆。
如今的我,在祖国的西南边陲,因为工作原因,春节也不得回家,燕子在哪里我也并不清楚,但我想,在北方牵挂着我的亲人啊,北归的燕回带回我的相思吧,那是传递信息鸿雁,比明月仿佛更加灵动与亲和力,毕竟,在阴雨的日子里,燕子比以往更加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