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去荆门,完全是在我的预料之外。
人生这条跑道上,的确是有一些不可预知的意外或惊喜。
而恰恰是这些不可避免的经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把我的梦想与斗志击得粉碎;也让我在他乡无数个辗转无眠的夜里,想起曾经走过的路和遇见的人,内心却得以一丝丝的慰藉。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都想极力去回避这些经历。
就像我如果没有去过荆门这样一座城,那么那里的一切记忆,都与我丝毫无关了。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想去想的事情,越会占据你的整个心灵。
而这么多年了,我也学会了伪装,很多有关回忆里的事情,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
如果换成多年前,他乡遇到故知,定会毫不犹豫的前去寒暄,当然也少不了老乡之间的推杯换盏。
到如今,好像对这一切都已麻木,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到了一种无情的地步。
不然,火车上左边的那四个人,从他们的言谈中,完全就可得知,他们明明是同在荆门上过学的学弟。而自己却早没了精力去认识,一路上只是插上耳机,静放着扰人的音乐。
下午5点多的时候,列车员播出荆门站快到了,让旅客们收拾好随身行李准备下车。
我买的票是在襄阳站,还有一站,听说荆门快到了,我拔下耳机,准备到车厢吸烟区活动一下。
而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也都在收拾着行李,准备下车。
这帮人,一路上吵吵嚷嚷,到下站了还在喋喋不休。
“哎,听说医学院被拆了,红房子估计也没了,那我们这次聚餐去哪儿?”
听到医学院被拆的消息,我顿了顿,停下脚步。
“你说的是真的?”我走上过去问那个人。
“是啊,两年前就被拆了,我是听我在荆门的同学说的”。
……
荆门站到了,我跟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
匆忙赶到了医学院,不,现在已经不叫医学院,取而代之的是荆门市最繁华的摩天大楼。
我站在楼下,望向那高楼。在34度强烈的光照下,那座高楼仿佛要将我逼入某个狭窄的角落。
我的身躯在萎缩,心里在抽搐,像一个亡命赌徒,拼尽全力躲避身后夺人的锋芒。
我甚至不敢一刻的逗留,不敢迈出再多的脚步,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上转悠。那里的人,那里的景,曾经离我那么近,而今又离得我那么远。
难以置信,曾经在无数人写烂的香樟树下,奔跑过,欢笑也流泪过的时光,竟然已经是
难以置信,曾经在无数人写烂的香樟树下,奔跑过,欢笑
我甚至不敢一刻的逗留,不敢迈出再多的脚步,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上转悠。那里的人,那里的景,曾经离我那么近,而今又离得我那么远。
难以置信,曾经在无数人写烂的香樟树下,奔跑过,欢笑也流泪过的时光,竟然已经是过去6年前的事了。
我匆匆离开,然后又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去了主校区。
那时候,医学院离主校区还很远。大概很多学子不会忘记的,应该就是那超难等到的6路公交,还有中途需要转站,还要步行一段路的3路公交车了。
到了主校区,我又把那些从前走过的路走了一遍,从校门到操场,图书馆到校区后面的那片山林。
傍晚的山上,起风的时候,把夕阳下那些树的剪影吹乱。可是风停后,那些树又恢复到静止的状态,风再大,树还是树。
是啊,不变的是随风摇动的树,它曾几十年如一日矗立在那个山头。而变了的,却是我们。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沥血打拼,我觉得早已洗去了年少时的那份稚嫩,同时也褪去了当初的那种纯粹感。
可为什么,当火车鸣笛声响起,转身要告别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悲伤涌上心头。
原来那是我用三年时间,换来的无悔青春,竟然在荆门这里埋葬起来了啊,我还来不及跟它道一声别离的话,它就已经在我们转身踏上其他城市的那一刻,永远的告辞了。
所以,我也只能追随他人,用几百年不变的那句感慨。说一声,再见吧!荆门。
再见,我的永不再回来的青春岁月。
最后,我还是赶了最后一班车,匆忙离开了。我不知道下一站是襄阳或是咸宁,可是我知道只要不是荆门就好。
荆门的夜太长,我怕,这座城市,突然又多了一无眠的人。
夜入深,大多人都已熟睡。
远远的车厢里,你是否也听到了一个陌生人长长的叹息声。
紧接着,就看到了坐在他对面,正放着一首老歌,抱泪抒写故事的年轻人。
2019/5/3 1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