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的一生,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自我开始的,所以,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首先要认识自己。而认识自己要经过“认识-实践-再认识”的不断发展,从最初的天然拙朴懵懂无知的“不知不觉”,到青葱岁月的不知高低的“一知半解”,再到成年后的举十知九“无一不知”,然后是老年时期的以微知著的“知天知地”,然鹅,这奋力激浊扬清的一生却未必能来到一窥灼见真知的当口。
世界上的各种宗教、玄学等等从来都是从人类幼年时期就以各类神灵鬼域之论污染人的灵魂,所以,宗教信仰、玄学修行都不过是一种种精神的鸦片,是对人精神的最大剥削。以任何宗教信仰为出发点的修为都是不究竟的,最终都只能将人类带到更多的荒唐境地,因为它们所倡导的各类方法就是令人失去自我而变得为信仰而狂热,即便是佛陀创导的以靜虑内修法门,只要是带着一个要去达成的目标,或者是要去到实现什么的愿望,那就不可能让人真正靜得下来,参得进去。
生命就只是从自己开始。只要问自己是否真正存在;只要问问自己是否曾经真正爱过;不要问神的慈悲如何,只要问问自己是否曾经感恩过,因为只有通过与自己比较接近的地方入手,才能真正有所了解。要从生命的起点开始,而不是从生命的终点开始。因为,如果从终点开始,那根本无法真正地开始。凡是从起点开始的人,最终总是会达到终点;而凡是想着从终点开始的人,他始终得不到丝毫的先机,而且,到了最后他甚至就连起点都不可能达到,因为他会一直在那里空绕圈子、绕空圈子。要知道人们的头脑经过不同时期的多重污染,都已经习惯于以所谓严谨的逻辑方式去思考、去行动、去运作,并会由此深深以为自己今生一定能够成就一些事,或将要造就出一些不凡的事业,但是,无论是谁,到了垂垂暮年将要告别世界的时候,他才会突然明白其实自己究其一生却并没有成就任何事情,原来一切的功名利养财色名望皆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你成为什么人物又如何,就算是成为世界的唯一领袖,死神也照样渐渐向你走来,而空耗一生经历所造就的任何事迹在生命的功课目前竟然毫无是处,走了一生居然还站在认知生命真理的起点。
不要以宗教或玄学的方式开始去寻找,也不要从一开始去去问关於神的事情,这是沒有任何用处的。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方式已经被人类用了不晓得多少个世纪了。有一些玄学家会说这个什么什么是神的属性,那个什么什么不是神的属性;也有人会说神本身没有属性,另外一些人会说神就是所有的属性的总和,祂无所不能。但是,在我们自己尚未亲身体验之前,我们怎么能夠知道呢?我们怎么能夠先就決定祂存不存在呢?我们怎么能够只是用粗放的思维就去做我们无法作出的精细的決定,那是不可能的。当你真正逃离了神怪玄学,你的內在天空中会有所感觉。因为每当神将祂的愛、祂的同情、祂的怜悯、祂的慈悲如春雨般播撒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在觉知的那一刻,你的心中只是去感激,没有另外的东西。唯有觉察到如此地步,解说与神相关的事情才有意义,否则,就算是说得天花乱坠,而所有的话语就仅仅只是语言、言词,与真实的神存在与否、属性如何没有丝毫关联,如果没有感应、没有沟通、没有觉知,再华丽的词藻就只能是从经典流到头脑,从头脑流到嘴巴的陈词滥调。
宗教信仰与宗教意识是两回事情,宗教信仰是一种对人的灵魂的剥削、意识的剥夺;而宗教意识是对生命的感知、对真理的觉知。真理二字往往被某种信仰所占用,而恰恰任何的宗教信仰都与真理无关。一个想要去探寻生命真相的人,一个志与觉知真理的人一定要从自己开始行动,如果沒有办法逃离出神学、玄学的影响,你就无法具有真正的宗教意识。不要从神开始,要从你的头脑开始着手。你在哪裡就一定要从哪里开始,如果你从头脑开始,那么你会有一些办法來对付你的头脑,你也因此可以知道一些关于头脑的事,那些事最终可以通过你而被转变,只有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內,才可以有所作為。只有当思想不在的时候,认知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当你把某些事做得很极致的时候,你才会得到成长,这样的成长不仅扩展了你的领域,所有的知障也将被消除得干干净净,唯有此时,你的意识才不再受污染、不再受干扰,唯有如此,你才能开始与神进行神沟通,你才真正知道愛是什么、真理是什么、慈悲是什么。
当年,佛陀也是经历了多年的艰苦探索,连续不断地尝试了六年的时间,凡是人们说的与修为有关的事情,他都亲自去经历一番,吃过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能做的每一切事他都做过了,甚至连人们似乎沒有办法做的一些事他也做了。当时,只要听说任何方法他都进行尝试、练习,每学到一个方法,他就去深研细究。他拜过当时在世的每一位师父,他们能夠教他的,他都去学习,而且加以练习,但是,最终他经验过后总会说:“先生,还有沒有?”他遇到的师父会说:“你可以走了,我所能给的都已经给你了,在其他情形或許我可以说,但是我不能说你没有好好练习,你练习得那么好,但这就是全部我所能给你的了,我已经没有别的可以教你了。”然后,佛陀会说:“可是我还是没有了解该了解的,不知道神是怎样一回事儿。”佛陀寻访遍了所有的师父,在每一位师父那里的经历都是如此。最后,他离开了所有的师父,他连续六年他都处于一种拼死的奋斗状态,最后,他精疲力尽了。有一天傍晚,当他在菩提迦耶附近的尼兰加那河里洗澡时,他身体很虛弱,觉得很疲倦,差一点在那条河里淹死,幸运的是他刚好被一棵树的树根挂住了,才令他免于殒命。这时候,一个思绪飘进了他的脑海:“我都已经都那么虛弱了,虛弱到甚至无法走出这条小河,这样说来,我又怎么能夠跨得过那海洋般的存在呢。我已经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能做的也都做了,却只是摧残了我的身体,而我没有找到生命中那该知道的,内心还没有任何着落。”他觉得他能做的都做了,在已经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再也沒有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了,因此,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放松下来,而就在他全身放松的那一刻,身体中有一股新鲜的力量充满了他,所有六年来的压抑都在这个时刻化解开来。他觉得自己身体轻如羽毛,好像没有了重量。他来到菩提树下坐了下来,身体完全放松,没有了什么要去做,没有了烦恼,对他来讲明天已沒有任何意义,因为明天之所以存在,往往是由于还必须要去做什么,如果一个人已经没什么事情再做了,也就没有了明天。
佛陀就此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当最后一颗星星正在天际边慢慢消逝的時候,他醒了过来。他的头脑里空空的,就在这个片刻,他没有了思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中最后一颗星星慢慢消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佛陀洞然达到了一种经由任何努力都无法达至的了解。
原来我们自己就是我们的障碍,当自我消失之后,也就知道了。对于生命至道的了解它是一种发生,唯有当进入“无我”的时候才可能发生,“我”的不存在是那个必要的条件。唯有当自己确切知道了这一点的时候,才能够真正地知道,如果还不知道,即便是佛陀回来,对此他也没有办法解释,更没有办法使我们知道。
它一直都在那里,但是我们从来不去注意它。试着变成空无,然后,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