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做的事是去街边吃一碗粉
我们在夜晚到达清迈,街道房屋什么的都模糊看不见,只听得街上汽笛声吵人,车流汹涌,城市似乎也很小,因为从机场坐车到酒店才花了一刻钟。
晚饭没有吃,酒店的工人,一个口齿不清但很热心的老头,用英语和手语比划着向我们推荐了一个夜市好去处。那是一个露天的大排档集市,灯光昏暗,简陋拥挤,冒着热气的小吃车沿着街摆了一排,有烧烤、粉面、芒果糯米饭、鲜榨果汁,还有豆浆油条。只是油条不像国内的长条形状,而是短小如麻花般。
我打算先吃一碗牛肉汤粉打底,再来个豆浆油条,最后以一道芒果糯米饭作为餐后甜品收尾。结果只吃下了一碗粉,份量倒不是很多,米粉只有碗底一团,上面铺几片薄薄的牛肉,再堆几粒鱼丸,但是我连汤都喝掉了,那就有点撑了,最后只能勉强喝下半碗甜豆花。
那是我在清迈第一次吃粉,从此弥足深陷不可自拔,纵有万千美食也再难令我动心,都不如一碗粉痛快。我吃过了牛肉米粉、叉烧米粉、鱼丸米粉、冬阴功汤粉......
所谓米粉,确切的名字叫“粿条”,是当年潮汕人来泰国时带过来的食物。跟河粉一样,都是用米浆制成,但比米粉稍硬,也更厚,形状上有宽有窄。不过我也吃不出这其中分别,吃的是它形式上的质朴,味道上的刺激。
每张桌子上,都会摆着一种四格调料盒,四个玻璃杯子里分别装着干辣椒粉、花生碎、黄砂糖和用鱼露白醋浸泡的青椒圈。这是清迈人日常味觉的百宝箱,端上来的是一碗清汤白水的寡米粉,待到将这些调味料一一加进去,爽口开胃,酸甜爽辣,足可以叫你吃得冒汗冒鼻涕泡,嘴里喊着再来三碗。
我们在郊外的小店吃过,一碗冬荫功米粉配一份印度甜饼,吃得心满意足。也在街边的大排档吃过,里面都是当地人,除了粉,还要叫上一盘烧烤,冰水还嫌不够,再加些冰块才痛快。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去街边的小摊吃。
随处可见的米粉摊位,就摆在人行道上,三两张折叠桌,几张塑料凳,一碗汤,两片肉,几颗丸子,随着从锅里升起的热气,从胃里一直充盈到心里。
在7-11“刷我滴卡”
据说清迈有近千家7-11便利店,在古城区里,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家。
每天去7-11买早餐是固定节目(写下这一句时忽然有种在那里住了很久的错觉)。我们在7-11买面包、买泡面、买巧克力、买各种饮料。酸奶的品种繁多,口味齐全,还有0脂肪可供选择。还有一种实惠的小罐装速溶黑咖啡,不到四十泰铢一瓶,瓶子小巧可爱,特别适合出游旅行携带,口感比雀巢还略胜一筹。
入乡随俗,啤酒自然也是要喝的。泰国有三大啤酒品牌,分别是:Chang(大象)、Singha(师资)和Leo(豹子)。我们买了前两种,在一个清爽宜人的晚上,坐在游泳池边把它们喝掉。
其实原本设想的画面是当夜晚降临时,我们在泳池里畅游,累了就上岸拉开一罐啤酒。奈何夜深水凉,畅游变成走过场,只剩下喝啤酒这一个主打节目了。一个长着啤酒肚的外国男人站在水里一动不动,也不游,一个劲地在看手机,他那么多脂肪大概不怕冷。
比起“狮子”,我更喜欢喝“大象”。
没有在清迈喝过咖啡何以谈文艺
喝咖啡这种事,估计是这里络绎不绝的外国人惹起来的。西方的背包客很爱往东南亚跑,这里温暖,贫穷,原始,又是截然不同的文化,宜游历也宜居。于是就有了大街小巷的咖啡馆,一家比一家文艺清新,情调十足。
我们错过了传说中拉花排名世界第六的咖啡馆。当时我们在宁曼路晃荡,在一家纪念品商店里买了两张印着大象的书签,出来只看见对面一家店门口人头攒动,那种阵势我通常只在火锅店门口见到,又怎么会想到是一家咖啡馆呢?
我们也没有去艺术村里文艺十足的咖啡馆。这个叫作Baan Kang Wat的艺术街区,远离尘嚣,静静地坐落在古城西边的郊外,由十几栋独立的小木屋组成,绿草茵茵,后院的菜园子也生机勃勃。
十多个本土艺术家驻扎于此,做陶艺、开画廊、卖布艺、做美食,各安天命,顺其自然。墙壁上的张贴栏里,正预告着周末即将举办的摇滚音乐会。
最后我们走进了隔壁一间俭朴清静的小店。店里只有三两客人,做咖啡的姑娘柔声细语,脸上带着笑。这里的人们都是这般温和有礼,不知是否因为笃信佛教,所以心态平和,不急不躁。
咖啡不贵,一杯几十泰铢,换到国内还不到十块钱,口味也绝不差。最难得的,是心中无事,凉风有信,不如拿画笔出来画下小时光。
“马杀鸡”哪家强?
米粉吃够了,拿铁也喝完了,接下来就该是做一个全套“马杀鸡”的时候了。
清迈的按摩店,有着浓郁的宗教式装饰,石雕的佛像立于门口,小水池里一朵小莲花正静静绽放,走进店内,沉香幽然。
换上宽松的衣服,乖乖趴在榻上,没多久,安静的中年女技师翩然而至。她的手指好柔软,像棉花一样,却又力道十足,仿佛要伸到我的肉里、骨头里、筋络里,把每一寸紧绷的地方都抚平熨贴,把每一根紧张的筋都拉扯活络。有的人身体敏感,稍一按压,就发出怖人的惨叫,不明就里的会以为正在发生暴力事件。
那些将身体折叠扭转的按摩之法,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只是在听到骨头关节“嘎嘎”响时,难免担心会不会脱臼。还有一种神奇的草药包,从蒸笼里取出来的,像刚蒸出来的包子似的,热乎乎的,放在背上和颈部轻轻按压,草药之力便随热气渗入体内,随着拍打按压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后来我们又在郊外的一家民宿里做了一次头部按摩。老板兼房东是个优雅的老太太,她不负责按摩,有专门的技师接待我们,但是只有一个,因为我们到达时已是傍晚,其他人下班了,于是又打电话喊了一个人过来。
给我按摩的技师会说流利的中文,她曾经嫁给一个中国人,在云南生活了很长时间。现在离婚了,又回到家乡生活。她说在云南时也给人按摩,那里的价格可比清迈贵多了。
听她的介绍,只需在专门的按摩培训学校学满180小时,就可成为按摩技师。学习时间倒不算长,一个月也就学出来了,可要日复一日从事这项工作就不易了,需要专注地投入和热情地付出。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这项工作的,我的同伴就很不满意她的技师,“像没吃饭似的,只知道抓着我的头发摩挲摩挲,一点力气都没有,把我头皮都扯痛了!”可想而知,这位技师的小费泡汤了。
像是上瘾了一般,连着第三天,我的同伴等天一黑又迫不及待奔向按摩店的床。那一次我没有去,我正在街口的理发店体验泰式“洗剪吹”。并不是因为头发长得已经不能等到回国,是突发奇想,想体验一次在陌生的国度理发的感觉。
没有了熟悉的发型师,也无法进行顺畅的沟通,将自己的发型完全交给一个陌生大姐——大姐嘴里还在嚼着晚饭——还是需要相当勇气的。
至于结果,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悲剧。
人生难得是疯(fan)狂(sha),正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经历,成为旅行中永远不会淡忘的记忆呀。
不想结束
短短三天时间,我们学了烹饪泰国菜,去丛林里骑车骑大象,在河水里激浪漂流;我们在寺院里静静地安坐,在咖啡馆里无所事事地发呆,吃下了不知多少顿米粉和冬阴功汤,享受了正宗的泰式按摩和“洗剪吹”,还在夜晚的泳池边喝啤酒,在下过雨的小街上走过……等到离开的时候来临,仿佛经历了一辈子,却又诧异时光怎么消逝得这么快。
在清迈,我触碰到生活最真实的质地,是温暖柔软的,无关乎野心和未来。这里的人们脸上总是挂着笑,说话温柔和气,像花瓣飘落在河面上。这里的阳光很重,话语很轻,空气是静谧而芬芳的,而生活,有种田园般的诗意和朴素。
清迈,我想我还会再去。
最后放一张惊艳的图片,以飨观众
D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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