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打理许久终于将楼台上的杂物收拾好了,眼顾四周此时的楼台只剩那位青衣先生只身一人。
先生目光看向楼台外,相似在思考着什么,江阳看了看还是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去。
“先生,我看你坐在这已经好久了,下雨天楼台湿凉,是否容在下为你切壶?”江阳恭敬道。
听到这话,哪位青衫先生才缓缓转过头来,他看向江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然而却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这样静静维持了很久,倒是这样让江阳十分尴尬,随后他便补充了一句“我们这儿的茶是免费的,先生不用担心。”
然而青衫男子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悲,只是轻轻说了句“好!”
一个字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不过令江阳惊讶的是,这位先生的声音异常的清朗透彻,深沉有力,江阳在酒楼里呆了这么多年,遇上形形色色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像这样的人,这种感觉让他说不清楚,就好想那种经历了百年风月一般,不过那有人能活了一百年还这么年轻呢,江阳还是拨开了自己凌乱的思绪,回到现实里。
“好,那先生请耐心等待,在下这就去准备。”说完江阳就急忙下去开始准备了。
空荡荡的楼台此刻就只剩下青衫男子一人。
庆国的雨,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而斜斜,淅淅沥沥,缠缠绵绵,寒凉了曾经郁郁绵绵的庆国古城。
江阳很快便将茶水准备好,他爬上楼来,此时先生没有凝视远方,只是静静坐在那闭目养神,似乎发现了江阳的到来,又睁开的双眼。
江阳开口道“先生这是我们悦来客栈上好的龙井,是我们掌柜从江南运过来的,先生请喝。”
江阳,捡起桌子上的茶杯,缓缓地向其中倒去“呼噜噜”的两声后,他将茶杯慢慢推到先生面前。
先生感受一下茶温,见不是很烫,用双手慢慢拖起,尝了一口。
“的确是江南上好的龙井,颜色和味道都很香醇,只不过你这泡茶的手法还要改变一下。”语言平静并没有什么愠怒。
不过江阳可就不这么想了,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和先生交谈就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有些自残形愧。
先生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转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我的名叫江阳,自打我出生起就一直跟着我们家老板娘居住在庆国,两三年前一直做一些简单杂物,这两年才正式成为店小二。”江阳回道。
“这样啊,听说这客栈的老板娘叫做江悦来,她是你娘?”先生放下茶几问。
“不不不,我是被干娘捡回来的,自打我出生起就没见过我爹和我娘,这名字还是干娘给我起的。”
“江阳,的确是好名字。”
“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名讳。”
姜先生微笑着只是单单说了个字“姜”
“江?”惊讶的回答“先生也姓江!”
先生笑了笑,慢慢解释道“非江河湖海的江。文字数千姓氏同音的字就很多。”
江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先生很是面生,庆国的私塾老师我大都了解,对于您却没有任何印象,姜先生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姜先生若有所思“的确是才来没多久,你对上学很感兴趣吗?”
“嘿嘿,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只是一个店小二,又不是什么名门大家,又又什么机会去学习呢,能混口饭吃就好了。”江阳憨笑着说。
姜先生不可否至的摇了摇头“好男儿总得要见见外面的世界的,蜗居一角犹如井底之蛙。”他站起身来望向翻云覆雨的天空“江阳,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个世界要比你想的要大的太多了。”
听到先生的教诲江阳不是很明白,这座城有他的家有他喜欢的人为什么要离开呢,说实在的他宁愿一辈子呆在这儿,不过对于先生即使他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恭敬的行了一下礼。
先生仿佛看清了江阳心中所想,摇了摇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纸片“虽然无法改变你的思想,但还是要感谢小友的热茶,这张纸片你收着,若是有一天你想改变一下自己,只要在我还在庆国的时候,将这张纸交给大学府的府主就好了。”
江阳看向手中的金色纸片,金黄色的纸张上一面刻着两个黑色的大字,背面也有一个,但没读过书的他哪里会看的懂,只是他也不能拒绝先生的好意,还是收下了。
见江阳收下纸片,先生没有在做停留,在他眼里江阳因该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了,蜗居一角的江阳没看过世界的繁华,没有闯荡江湖的意识,就同世间的普普通通众人一样,但他还是给了他一丝机会,仅仅处于他不想亏欠江阳给他倒的茶。
第二天早晨
昨夜风雨过后,大街上人人都提早出来释放一晚上的烦闷,江阳一大早就开始收拾酒楼好招待客人,等到酒楼了客人变少时,他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刚踏出悦来的大门,江阳伸了个懒腰好不惬意,他看到大街上的人影渐渐变多,小贩的吆喝声到处都是,江阳寻了个方向,沿着街道往西跑。
悦来客栈坐落在庆国城都的东边,在这片区域的酒楼中不是顶尖却也是上流,悦来的隔壁一处巨大的房屋不比酒楼小到哪去,房屋门口的大牌子上写着三个字织绣坊,这三个字还是吕月儿告诉江阳的,也是江阳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字。
织绣坊的大门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还是妇女居多,这也难怪一般来到此地购买衣物的人都是大户人家,寻常人家哪有钱能购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啊。
江阳来到门口往里面瞅了一眼,店内大量的丝绸面料挂在墙壁上供人挑选,而在柜台处一身穿淡蓝色的,白纱衣妇女正教导一妙龄女子关于纺秀的知识,不过看少女的模样衣服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到处东张西望,似乎发现什么笑了起来。
“嘿江阳。”
这个织绣坊的女孩正是坊主的女儿吕月儿,而在她身旁的就是吕月儿的娘亲吕千惠。
江阳看向吕月儿少女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长着两条长长的眉毛,一对水晶般的眼睛,小巧秀气的鼻子下面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嘴,似乎只要她一笑,嘴的两边就会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嘿月儿,早上好啊”江阳高兴的回答,随即跑向前去,给吕姨娘问了声安。
江阳会想起当年,在干娘的带领下,他两就是在这相遇的,男孩躲在大人的身后十分胆怯,未见过世面的的他不敢独自迈出一步,而在这时一双手伸了出来,她颔首低眉说了一句“你好,我叫吕月儿”。
这是江阳对吕月儿的第一印象,也是除了干娘外第一次有其他女孩和她说话,那年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桃花“争开不待叶”盛开于枝头。
吕月儿看着她的娘亲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好吧,那现在你就先休息一下,你娘我呀先去招呼客人了,你们先玩。”吕姨娘说道。
看到吕千惠离开后,吕月儿如释重负的长叹了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了,江阳啊你不知道啊,这坊间的事物太难做了,忙里来忙里去的,就比如那颜色就单单一个红色就有好几种根本就分不清楚,哪像你啊,做个店小二想什么时候跑就什么时候跑,哎我真是太累了。”吕月儿诉苦道。
江阳安抚道“我这工作也就闲来帮帮忙而已,没啥前途的,月儿,我听说啊,你们家织绣坊可是跟达官贵人们做交易的,前途比我好多了。”
月儿堵了堵嘴,虽然很不想听这些话,但她也能明白这之间的厉害,她不在是小女孩了,她的爹娘实在太幸苦了,年轻时饭都吃不上,而如今生意有了起色,才能好好照顾她,她也得努力为家庭分担压力。
清晨的余辉从门缝中穿了进来,刚好洒在月儿的脖子上,江阳看到少女白嵌的脖颈上泛着微微的绒光,像藕一样粉嫩。江阳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
女孩没有对男孩的目光毫不在意,她看向窗外的人来人往,在哪里她看到了她最爱吃的糖葫芦慢慢走远了。
“好吧好吧,不过江阳这几天我怕是出不去了,听我爹说要带着我们一家要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女孩眼睛没有离开窗外,无奈的撇了撇嘴“等下次我生辰一过咋们一起去城外玩好不好。”
江阳缓过神来,十分郑重的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