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影评:爱是一种永远无法消除的饥渴

这是关于一个稚龄孩童与一棵骇人的树的故事。

当一个孤独了很久的孩子,有一天突然发现他也是可以拥有母亲的怀抱与抚摸时,他就像一棵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小嫩芽儿,在冰冷、孤独与黑暗中夜夜期盼着阳光的温暖抚慰。突然有一天,一束阳光照射了进来,他该多欢乐满足欣喜,同时而又恐惧担忧害怕着:阳光会逃走,有人遮挡了它,也有可能是幻觉……总之一切一切的不可预知的关于幸福的消失。如果一切依照平安发展,他便会幸福而健康地成长起来。可是这中间出现了差错。对一个缺乏爱的自闭的孩子来说,一点点细微而缈小的事情都可以引发他内心的不安分子,都会被幻想成他潜在而巨大的假想敌,都被认为有可能给他的位置带来危险的具有毁灭性的后果。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一个孤独而敏感的孩子身体里潜藏着极度的无限的不安全感。

在妄想与渴望中它的内心里滋长出了一个巨大的魔鬼——魔鬼潜藏在任何一个人的心底,即使是稚童。鬼宝宝的爷爷对他儿媳妇说,不管是对艺术还是人,最重要的是关心他。一个缺乏爱与关怀的人,必是成魔的主要根源。他便开始从心底里长出一股强大且可怕到足以摧毁一切的魔力,去消除、杀死一切阻碍他获得暖阳与怀抱的“威胁物”。为了保护宝贵的爱。于是,这个特别的孩子做出了许多异于常人的尤显疯狂的行为。

这是一个极度敏感且聪明的孩子,他感觉到不被姥姥喜欢,一声不响的走开了。当听到养母怀孕时,一个人躲进库房把那把祈福送子的扇子烧毁了,近而也烧着了整个仓库,独自蹬坐在角落默默,对差点烧死自己的行表现出的冷漠与沉静。那是对不被重视的一种极度冷酷的低调。当全家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刚出生的婴儿身上时,他独自坐在楼梯角默默不语,他人的欢乐与对新生儿的热情让他感到仿佛再一次被遗弃。于是一次他便偷偷拍打婴儿的脑袋以泄妒恨,完了他还对小弟弟做噤嘘状以示叫他不要哭,捂住了婴儿的嘴。被发现后被母亲情急下推倒在地,姥姥对着怒眼相对道:“看看他的眼睛,目光很邪,这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他把母亲织的毛线衣扯毁了,那目光中充满着对忽视的疯狂仇恨。他甚至想把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杀死,因为他,就是夺走了自己毫不容易拥有这可贵的爱的原凶与最大敌人。

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变态杀人狂,没有一个孩子天生就是心理缺陷者,没有一个人天生不是需要爱的。有人说,爱是一种本能。当一个孩子缺乏接触、认识这种本能的机会时,当一个孩子不曾拥有过母亲的怀抱与乳房时,从他的皮肤到血骨,从他的肉体到心灵,都将走向无限饥渴,这种缺失仿佛沙漠渴望大海,仿佛大地渴望天空,仿佛宇宙的黑洞渴望被无限填充(包括所有的人性的爱)。当一切都不存在时,在他的内心里必会滋长出别类元素,予转换,予替代,予分解这份缺失,从而保护、弥补自己,安全而貌似正常的生长。有人选择仇恨,比如犯罪;有人选择怪僻,比如恋物;有人选择自闭,比如鬼宝宝。这一切,都是因为缺乏爱导致孤独的行为依存。

一个太过孤独的人,就仿佛掉入水中被几乎淹死,只要抓住一样可以抓得住的东西,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最后,他死了,仿佛睡着般,沉静而安详地躺在那棵大树的怀抱里,那棵被他抚摸、描画过无数次的称为妈妈的大树根中,错杂缠绕备受保护的模样,仿佛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归了母亲胎盘,不再孤独、恐惧,永享安眠。

一个缺乏爱的,孤独而又过分敏感、沉静的孩子,必会从他身上滋长出常人惧怕的恐怖来。其实现实里很多事都是如此。人们制造着恐惧,因恐惧而畏惧,因恐惧而更加恐惧,却不知如何去化解这种恐惧。对于那种最纯净灵魂的“恐惧”,你如果去抚摸他,去亲吻他,去爱他,去温柔地拥他入怀,他还能再张牙舞爪,暴戾张狂吗?它该会变得多么友好、温情,且给予你更大的回馈。只有爱,才可以化解人们心底的恐怖。同样,所有女鬼的生成,也是如此。


或许是影片为了制造恐怖气息,这一家子人,老老少少,都那么敏感,过度敏感而神经质的人总是会给人带来恐怖感。导演把敏感人们心里面的幻想与妄想的念头进行夸大、具化,一部关于亲情伦理的心理恐怖片便成功诞生了。这是韩国恐怖片的一惯作风,每一部恐怖片都极其人性充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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