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难得被外婆带出门,留下空无一人多房子和短暂的安静时光。打开电视认真看了四十分钟的十三邀 ,这一期是许知远对话的是何多苓。
何多苓说:『我觉得 看过彗星的人 他应该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何老1948年出生,到如今已经七十四高龄,依然沉醉在艺术的世界里。总有些人活的如此浪漫。 “生活是沉重的,但是我可以选择想要表现的那一面” 。反观家里的老人,同样七十高龄,每日沉醉在手机短视频和对早年经历无尽的回忆中,对比之下,难怪有人说,有些人成年以后就死了。确实如此,被生活裹挟着前进的我们,作为平凡人的我们,总是不自觉就陷入生活的漩涡,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生活的本质,那都是闲暇时光的奢侈品,不值得多花时间去接触,去思考。但是,真相果真如此吗?
请认真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感观都关上了?你是否还记得, 上一次认真抬头看天上的云,听风吹过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认真品尝嘴里的食物是什么时候? 它是什么质地,口感,香味,你是否还记得? 有多少人,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永远都是拿起手机,开始陷入信息流中,不停地奔赴在自己给设置的任务中。吃饭的时候在想一会工作怎么做,开车的时候在想晚上吃什么;工作的时候在想家里的事如何处理;更多的时候忙着陷入一个又一个情绪陷阱里。在内心深处挣扎,批判,生气,原谅,上演各种戏码。
这样满盲忙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偶尔抬起头来一恍然,几年时光都过去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何多苓说 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边缘的人,去中心化。 潮流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他可以活的比较通透,不会受外界太多影响,在自己的世界里非常自洽地活着。为什么现在年轻人常常觉得生活压力大,我想大部分人都很难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跟着时代的脚步迷失在人海里,所想所求也不是心中真正想要的,而是这个社会统一的标准定义给我们带来的影响。
好巧,看完这期访谈短短半个月后,在家里看完了买来半年的《生命中最后的读书会》,是一本作者写给母亲的书。这位母亲73岁罹患胰腺癌,抗癌两年后最终过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作者和她建立起了属于两个人的小小读书会,在每次化疗的医院中,交换他们对于同时阅读的书的看法。这是一个伟大的老太太,她一身忙忙碌碌,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包括参与难民援助工作,支持女权运动,去阿富汗当记者,作为哈佛以及其他几所高校的老师等等,在抗癌阶段还致力于筹建一个图书馆,为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发出了她最后的光。看到这些人物总是对我有警醒作用,因为内心深处的我知道,向死而生的我们,如果不能够清醒地活着,看点什么,做点什么,为这世界,为我们的家人留点什么,那我们这辈子就会充满遗憾的。
时间一直都在无情地流逝着,因为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就越发对自己浪费时光的做法感到惶恐。这种惶恐渗透在许多日常活动中,特别是当我一次又一次因为无法抵抗手机的诱惑,而淹没在毫无营养的信息流当中时。
当了妈妈以后,我活的是越发拧巴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又或许勉强称上越发明白。以前年少无知,懵懂莽撞,错了就错了,依旧大步向前不知死活。而年过而立,越活越惶恐,担心就这样庸庸碌碌过完一生了,到死都没找到为之热爱的东西。也常常羡慕有所爱有所坚持的人,但也明白,也许我就是普罗大众中的一个,只能这样过完毫无波澜的一生。
但我总是有许多的不甘,总是还留有许多对未知的期待,这种人才是活的最拧巴的。不记得从哪里看来的一段话,说的就是要嘛就干脆躺平,什么都不想,要嘛就努力奋斗出想要的一切,心有不甘又不能坚持自制的人,总是活的最痛苦的。我看我自己,也觉得有一点好笑,看啥都想沾上点边儿,干啥都是三分钟热度,以前还会暗地里嘲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谁给我的勇气,居然对自己这种性格看开了。心里想着都试试,说不定哪一秒钟就可以遇到真正热爱的并为之坚持下去的事业或者爱好,如果连尝试都没有,那不是就是一条没有起点的线,何谈终点呢?
回归职场短短两个月后,我又选择了回归家庭当主妇。用爸爸的话来说,明明可以过王者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要用青铜的过法。总是把自己弄的苦哈哈,紧张兮兮的,好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在累到劈叉的两个月后,开始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以前会觉得太过美好的生活不属于我,也许是源自内心深处的不自信,总是急切地想证明什么,非常短视,试图用忙碌来掩盖脆弱的自尊。不知道是生活给了我更强大的心脏,还是年纪到了人自然就会变得通透一些不再那么拧巴。慢慢开始愿意相信自己,把对未来的焦虑也好,期许也好,先放一边,尝试聚焦当下,把手头上能做的事先做好做精,然后试着坚持下去,不管结果如何,都至少对得起自己,不再活在想法太多行动太少,不停期待又失望的漩涡里,放佛一只苍蝇,每天庸庸碌碌,不停旋转,想要飞的更高,又不知道方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