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一的时候,农村忙着秋收。大家都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忙活着,老妈也不例外。很多时候,饭都顾不上吃,就凑合一口,一块儿月饼,一碗剩饭,一碟咸菜,一凑合就是一顿饭。有时候,恨不得放下饭碗就去干活,貌似吃饭都在浪费时间。
难得假期,合计着帮老妈干点农活,然后再好好给她们做几顿饭。以前老爸总说:“大军压境,粮草先行。”如此看来,后勤补给还是很重要的。
(二)
到车站的时候快十点钟了,远远的看见老妈站在她的小电动车旁,正向车的方向张望,看见车子过来,不停的挥手。
上车后,老妈说:“我扒苞米扒一半,你三婶还自己在地里呢,一会儿你自己回家,我直接去地里,上午我俩整完得了,下午就不去了。你坐车挺累的,回家好好歇会。”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人多干活快。”
老妈:“你先别去了,我俩快扒完了,抗袋子你也扛不动,下午你再去。”
我说:“那我在家给你们做饭吧!”
老妈:“不用,早晨做的饭还有,现成饭,凑合吃一口就行。你要是累了,就回家躺会儿。”说话间,开着她的小电动车,就走远了。
(三)
回到家,偌大的院子空落落的。墙上的高粱头,院子里晒着的谷穗,还有筐里的干豆夹,都在无声的诉说着:“秋天来了。”
老妈不在家,总觉得家里缺了那股精气神。每次回家,总是习惯性的大喊:“妈,我回来啦!”然后老妈就会走出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好吃的都摆在桌子上,让我赶快洗手吃饭。
一直被老妈悉心的照顾着,心想着,这次我也表现一把,洗手作羹汤,只为悦老娘。
(四)
走进中厅,桌子上放着早晨吃剩的饭,一小碟小葱,还有没来及收拾的碗筷。想想自己每天倡导要坚持营养早餐,自己老妈却唬弄吃饭,不禁觉得惭愧和汗颜。
我收拾下碗筷,刷洗干净,然后合计着,今天中午给她们做点啥。
走到院子里,看到韭菜长势喜人,不妨就做个韭菜盒子吧,让后再简单炖个汤。
(五)
我拎着小竹筐去院子割韭菜,学着老妈的样子,让刀贴着地皮,从韭菜的根部开始割。然后拿着割好的韭菜去院子里摘。
我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很舒展。秋日里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倍加温暖,像母亲手,轻柔的抚摸着你。
妹妹拿来一个干净的盆,我把摘好的韭菜放在盆里,一根根韭菜,似乎在细数着从指间划过的时光。
小多多在我身旁欢快的玩耍着,一会儿来咬我的鞋带,一会儿用小爪子挠我的胳膊,一会儿趁你不注意,顽皮的在你手背上舔一下。醉心于眼前的场景,心里想着,就让时光慢些吧,慢些吧……
(六)
将摘好的韭菜清洗干净,切成细碎的小段。用电饼铛煎好鸡蛋饼,然后剁碎。待鸡蛋碎放凉之际,用温水和面,和成一个柔软的面团,然后醒发。接下来将凉透的鸡蛋碎放在韭菜沫里,再放一点盐,五香粉,油,顺时针搅拌,简单的韭菜馅就做好了。
擀皮的时候透过中厅的窗户,可以看见远山,蓝天,白云。心想着,也只有在农村,才可以如此近距离的亲近大自然,拥抱大自然。瞬间觉得,作为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娃儿,也挺好。
电饼铛刷油,将做好好的韭菜盒子放在里面。去园子里拔一颗大白菜,炖个白菜粉条汤。
一会儿功夫,满屋子韭菜烧香。开锅的白菜也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我抬头看向大门,依旧不见老妈的身影。
(七)
给老妈打电话:“妈,我做好饭了,你们啥时候回来啊!”
老妈:“我俩扒完了,还没灌袋子呢,再扛下去,还得半个点吧。你先吃吧,别等我们了。”
我:“那我去帮你灌苞米吧!”
老妈:“你别来了,都是山路,拌拌拉拉挺不好走的,再说,你也扛不动。”
我:“我还是去吧,要不一会儿饭都凉了。”
老妈:“那也行,你换个衣服和鞋,地里都是泥,你那衣服整埋汰了洗不出来。”
小时候,都是盼着妈妈回家,盼着她给自己做点好吃的。
长大了,也还是盼着妈妈回家,但却希望自己可以给她做点好吃的。看着妈妈吃着自己做的饭,都会觉得好幸福。
我看时间快十二点了,顾不得换衣服,就向地的方向走去。
(八)
老妈又打来电话:“你找到地了吗?就在谁谁家前面,你顺着那个胡同进去,往里走,咱车放在第二家门口,你在那等着就行。”
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都多大了,地还找不到。”
走到山下,远远的听见老妈和三婶的说话声。我顺着声音向山上的小路走去。好久没走了,还真的有点找不太好,磕磕绊绊的总算到了地里,身上挂满了扎人的草刺。
老妈看到我,第一句话就说:“说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看你身上扎的,赶紧摘吧摘吧。你说你,让你换件衣服,跟没说一样。”
我:“没事啊,一会儿就好了。”
老妈:“那你灌袋子吧,我俩扛,就你那小身板,也扛不动。”
一会儿功夫,就剩最后三袋了。我说:“我也扛一个吧,要不然还得再上来一趟。”
老妈说:“你扛动了吗?你那小肩膀,细皮嫩肉的。”
我:“没事,你掫我一下。”
老妈打开袋子,扒苞米往自己的袋子里装,边装边说着:“你肯定扛不动,少扛点。”
三婶也说:“再往我这个袋子里放几穗。这平时都不干活,别累坏了。”
我扛着袋子往下走,老妈不停的叮嘱:“你可瞅着点,小心你那脚啊!眼镜也不带,看好道了吗?”
我哭笑不得的说:“妈,我是近视,又不是远视,再说我度数也没那么大,路还是能看清的。
(九)
回家的时候,老妈说:“今天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俩一时半会儿整不完。”
我逗她:“刚才你不还说,不让你来你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三婶说:“你妈那不是心疼你吗,不舍得让你干活。”
洗过手后大家围坐着吃饭,老妈说:“今天挺好,消停的好好吃口热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