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入梦,父亲真真切切的现在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话,唉,我是想念自己的老父亲了。一晃,这已是父亲走后的第七个年头了,对于父亲,始终是想念,想念,想念啊!就用这篇旧日的文字,来表达我对父亲无尽的追思吧!
爸爸走后的每一个清明,我都会早早的起床,去山上祭奠父亲。
汽车只要开上良种场大桥,我就仿佛看到了爸爸孤零零的在荒凉的山头上翘首等待,就如他在世一般,每个周末,活动不便的他都会守在窗前,眯缝着眼睛:望着,盼着,等着我们回家······不知怎的,每次我上山,眼前总会浮现出这幅场景,老觉得爸爸还是惦记着,牵挂着我们,心头总会感到很痛,泪水亦自然滚落。
年少的记忆中,我和父亲的交流并不多,对于家的概念,其实就是对母亲的思念。父亲好像可有可无。尤其在我十五六岁时,有段时间特别痛恨父亲的迂腐与吝啬,甚至曾气势汹汹的向他“宣战”,大声地斥责他的无能。现在回想当初的年少无知,是多么深深地伤害了父亲的尊严啊。
突然想起八岁那年的儿童节,父亲从县上为我买回一条艳丽的连衣裙。彩色的波纹竖条,漂亮的荷叶领口,我走进同学中间,引来多少羡慕的眼光啊。我小小的心是那样的满足,甚至忘了向爸爸说声谢谢。
父亲,不易啊!
我还记得十七岁那年的暑假,我上师范的第二年。爸爸为哈萨克人放牛,妈妈去海子上摘鱼,我留在家中做饭带妹妹。那天做好午饭,我骑上车子给爸爸送饭,看见了牛群却找不见爸爸。忽然,我看见鱼池斜坡上躺着一匹马。再看,爸爸正趴在膘肥体壮的马下,只见瘦弱的他挣扎着奋力地抽打马腿。终于,马站了起来。爸爸这才满身尘土地爬起来。看见惊愕的我满脸泪水,他向我摆摆手,笑着说:“没有事。”
我永远记得,父亲临终时,他的呼吸由急促渐渐变弱,变弱,最后深呼一口气,而没了气息。我亲眼看着他,因高烧红润的面颊在瞬间变成苍白;我亲眼看着他的手臂,从胸前无力的垂落下去。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的抱着他,亲着他,不住的叮咛他:“爸爸别怕,别怕,再也不会有疾病和痛苦了。”
昨夜梦中见到了父亲,原来梦境是可以如此真切:我清晰地听到了爸爸起床穿鞋的声音,听到了他轻微咳嗽的声音。千真万确,那就是朝夕相处、我所熟悉的爸爸所发出的声音。我亲眼看见他披着衣服站在老屋的门槛上,笑着对我说:“闺女,起床。”
当时那一瞬间,我感到毛骨悚然。然而当我扑倒爸爸的怀中,摸着他的手,热热乎乎,我确信那是生命的温度。所有的恐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拥着爸爸喜极而泣。
可那毕竟是梦啊……
梦醒了,人亦醒了。父亲,不在了。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爸爸来看过我了。正如斯琴高娃所说:人走了,父子(母子)之间,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可是互相的牵挂,却是永生永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