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望”愿您能被这故事感动{14}

今晚,暗夜仿佛被划破一个口子。阴晦散去,露出了星星和月亮。在满天星斗中,有两颗最亮的,那是天堂里的爸爸妈妈的眼睛。他们用金灿灿的光明为这姐弟俩指明方向,鼓舞他们继续走下去。走向希望,走向未来......

苏锦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敞亮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亲情,看到了希望。尽管这一切都那么遥远,那么渺茫……

但是,有希望,便是让人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收拾停当后,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寝室,回榆庄了。一丝留恋油然而生。姐弟俩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两年,两年的光阴,这间不大的小屋子为他们遮挡风雨,驱走严寒。他们早就对这里充满了感情。

床上还留有姐弟两个身体的余温,这张刚刚还躺过的床,以后将不再属于他们。还有刚刚尚且存放着他们物品的小铁橱、那张陪伴了苏锦六百多个日日夜夜的书桌……一切的一切,将要永久地离别。

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对那些用久了的、没有生命的物件也是如此。感情,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感情,也就没有了生命……

苏锦走了,存在于她的世界中的灰暗已经消散,光明引领着她带着弟弟走下去,走向希望,走向未来……

终于回到了阔别两年的榆庄。两年没有回来,家乡也变得有些陌生,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大部分村民都在政府的扶持下建了新房。只有少数的简易房里还住着一些家境比较贫困的乡亲。他们也即将动工重建家园了。村里的那些老榆树剩下的也不到半数了。它们是榆庄的根,是榆庄的魂。有了它们,榆庄才是真正的榆庄。好在两年前的那场天灾没有将这些绿色的生命赶尽杀绝。可尽管如此,这个原本美丽的小村子也显得荒芜了不少。就像失去亲人的人们心中的伤疤一样,这便是榆庄的伤疤,永远也不可能完全愈合的伤疤。人们也只能用被逼出来的乐观继续生活下去。在这样的家里生活了几天,苏锦都不舍得离开了。可是,现实让她不得不咬紧牙放下这样的温馨,再次背起行囊离开……

入夜的榆庄,比以前安静了不少,就连狗的叫声也变得稀疏,而且无精打采。

“小晨,明天姐姐就走了。两个月之后回来接你,你在家里要乖,要听付大叔和付大婶的话。”苏锦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颇有些不舍地对苏晨说道。

说出这些话,苏锦是下了几次决心,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她要进城打工,赚学费上大学。尽管高中这两年学校把她的一切费用都免了,还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一些捐款。再加上赈灾款,也有一些积蓄。可这点钱远远不够读完大学的费用,所以她必须出去打工赚学费。大学是她和弟弟未来的希望,她决不能因为任何困难放弃这个对于她来说唯一的希望。

“嗯……”苏晨愣了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苏锦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离开两个月。可苏晨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能理解。他纵然再不舍,也不能阻止姐姐去打工攒学费上大学。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姐姐。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支持姐姐。至少不给姐姐增添负累。“姐……我等你……回来……”苏晨的嘴唇颤抖着,良久才哽咽着说出这句掩饰不住不舍的话语。眼泪,已经从他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流下。

“哭什么,两个月很快过去了。记住,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要坚强。”苏锦伸出手,擦去弟弟脸上眼泪。男人这个概念对于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来说,还十分遥远。可是灾难,逼迫着人不得不提前长大。苏晨强制性地忍住了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清晨,苏锦看着熟睡中的弟弟,顿生百般怜爱。她轻轻地吻了一下苏晨的额头,悄悄地将一些钱塞到他的枕下。毕竟苏晨还要在付大叔家里度过两个月。都是受灾的乡亲,付大叔家也不宽裕,所以,苏锦此举算是留一些钱作为苏晨这两个月的伙食支出。正在做早饭的付大婶见苏锦拎着包走了出来,便问道:

“小锦,起这么早,这就要走吗?”

“大婶,我要走了。这两个月,小晨就拜托您和大叔了。”

“啊!这就急着走啊,吃了饭吧!”

“不!我怕小晨醒了之后,我就……”苏锦说到这,便止住了话语。回过头看了看里屋的门口。随后低头不语。说到这,付大婶便明白了苏锦的意思。拿过几个馒头,还有几个煮熟的鸡蛋装进一个食品袋。塞到苏锦的手上说道:“孩子,这些拿着路上吃。小晨你就放心,婶子把你们当亲闺女、亲儿子看待。”

苏锦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只听“扑通”一声,苏锦跪了下去。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咱又不是外人,不兴这个。听话。”付大婶连忙扶住苏锦,这个头才没有磕下去……

头也不回,苏锦离开了榆庄。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因为她有自己不得不去做,也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咳咳……”

苏锦不慎被噎到了,便立刻拿过随身带着的矿泉水瓶灌了一口凉水。捶了捶胸口,她是故意大口吃馒头的,因为整块的食物咽下肚子比细碎的更能扛饿。科学进食?是对于生活得无忧无虑的人而言的。试想,一个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贫苦人,哪里管得了什么科学进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馒头吃下去,苏锦觉得饱了,便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小城的景观被规划得还算精致,只是苏锦无心观赏这些。她关注的只是那些贴在广告牌上的大大小小的招聘广告。没有出来找过活儿不知道找工作的艰难。那些广告大多都是售房广告,招聘广告极少,而且上面只留了电话号码,并没有地址。更加糟糕的是,适合苏锦的基本没有。一路走着,一路寻找着,苏锦的心越来越凉。到后来,她也干脆不看那些广告了,只是茫然地走着。为今之计,也只有问问那些宾馆、酒店是否需要服务员了。

只是不知道,等待苏锦的到底是葬送自己,还是获得新生?这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将来一样。

“老板,您这招聘服务员吗?”

一家餐馆门前,一个女老板刚要上车,便被苏锦叫住了。

这句同样的话,苏锦在这一天里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那中年女老板回过头来打量着苏锦,问道:

“你想找工作?”

“嗯!是的!”苏锦连忙点头应道。

“小姑娘,看你的样子,是高中学生吧?”

“是的,我刚刚高中毕业,为了赚点学费上大学,暑假出来找点活儿。”

“我这倒是缺两个服务员,不过我要的是长期的。短期的干一段时间走了,我还得再找。这样吧,你再去别处问问。” 女老板说完,上车走了。苏锦再一次陷入失望。类似的事情她这一天经历过几次了。不是没有工作找,只是自己不能做长期工。这才是摆在苏锦面前最大的难题。(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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