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孩彪彪

          小孩彪彪是姑姑的孙子,表弟虎虎的儿子。颇有文采的姑父在满月宴会上公布孙子取名为彪彪,寓意在“虎”的基础上能再上新台阶。

    除了自己的孩子外,我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小孩。小家伙长相帅气,圆圆的脑袋,大花眼睛,目光炯炯有神,模样十分惹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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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彪彪今年五岁半,他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三岁时就识得好多汉字,能区分26个音文字母,背出好多首唐诗,街道里来来往往的每一辆汽车的标志他都认得,几乎难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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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出差去西峰,和他相处短暂的两天时间,被他超强的思维能力和说话艺术所深深地折服。那天下午我去看望姑姑,一进门,他很热情地打过招呼,然后连忙拿来山楂卷给我吃,告诉我这是他最爱吃的零食,愿意和我分享。看他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你长得真帅气!”

    “不,姑姑,我算什么帅。我们班有一个小朋友,脑袋圆圆的,眼睛花花的,头发黑黑的,那才叫帅呢!”他谦虚地说,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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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一路小跑拿来自己的图画本一页一页翻给我看:“姑姑,你看,这是我画得法国埃菲尔铁塔,这是俄罗斯塔吊……这是中国港珠澳大桥,连接香港、澳门和珠海,全长55Km。这种从海底修桥的技术,在世界具有领先水平的。”

  “你知道的真多啊!那你还知道世界上的哪些国家?”

  “美国、加拿大、法国、……”他说了一长串,其中还夹杂着非洲的一些小国家。

  “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国家的?”我心中暗暗称奇,他掌握的知识远远超出了他年龄的界限。

  “地球仪,那边有个地球仪!”他指给我看。

  “你知道镇原有个平泉吗?”我故意为难他。

  “镇原我知道,我就是镇原人。平泉这些小地方我还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外国更多。”说完又背了一连串外国名字。

  一番对话,让我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焦躁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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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表弟平时工作忙,姑姑姑父退休之后专门带他,对他悉心照料,管教宽严有度,因而在感情上对爷爷奶奶可能更依赖一些。见我愿意和他说话,他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姑姑,你说奇怪不奇怪,第一天住进这房子,我就喜欢住这里,一天、十天、一百天……一万天都不腻。对于世纪城,我总觉得很陌生。”

  “你从小是在那里长大的,世纪城那房子里有你爸爸妈妈,怎么会陌生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哦,你理解错了,我是对房子陌生,并不是对亲人陌生。”

  “唐果果(他的表妹)一来我们家就不想回去了,住了一周还想住一个月、两个月呢!连学都不想上了,最后我姑父把她硬拉到车上,她还'哇哇'大叫呢!你看她丢人不?”

  “她是妹妹,还小着呢!”姑姑说。

  “那你说我们家房子吸引力大不?”

  “我也喜欢弟弟,可他有时候不太听话。比如总爱随便把门打开,这非常危险,万一有坏人就把我们小孩抢走了!”

  ……

  “我最喜欢的人是爷爷,其次是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你,亮亮姑姑!”可能是为了不让我尴尬,他最后做了补充,那神情俨然一位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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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他缠着和爷爷下象棋,因为够不着棋,他跪在桌子上,小小的人儿表情十分严肃。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他对象棋的规则烂熟于心,竟能左冲右杀,甚至诱敌深入,不一会儿吃掉了爷爷好多的棋子。在快输的时候就开始耍赖,不让爷爷吃他的棋子,声称那个棋子对他很重要。后来又缠着和我下了几盘,我一边和姑姑拉着家常,一不留神,他三下五除二就就吃掉了我的几个卒,还用狡黠的眼睛看我,乘我不备,偷偷用小手挪动棋子,不一会儿我就败下阵来,他将棋子分成红黑两堆,仔细地在盒子里摆好并放回原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他做事的条理也在这个年纪的小孩中少见的。放眼望去,整个房子所有房间都井井有条,没有乱堆的玩具,玩具车整齐排列,积木玩结束就自己装进盒子里摞在一处,柜子里的书看完就归位摆放,这些事从来不让大人插手,不由得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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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吃饭,路上碰见一辆公交车,他说:“姑姑,你知道吗?我爸爸单位领导(他爸爸在市政府上班)给司机叔叔每人发了一辆新能源公交车,就是这种蓝绿相间颜色的车。这种车排放的尾气不污染环境。”我心里暗暗称奇,这小家伙知道的真是太多了。

  席间,他不好好说饭,硬拉着欢欢哥哥玩。欢欢哥哥说自己还没吃饱呢!

  “你都吃半天了,还没饱?”

  “哪里半天,明明只吃了4秒!”

  “看你妖的啥!明明半天了!”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可能自己觉得无聊,跑下去买了一盒酸奶,回来后藏在门外小手背在后面不肯进来,不时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奶奶,原来他有些咳嗽,不能喝冷饮料。姑姑找服务员帮忙热了一下让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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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早上,我要离开西峰回家了,他恋恋不舍,一次又一次问我再住几天行不行,我解释说回去要上班,不能再住了。他沉默了一下,神情不悦,拉着我看窗外:“姑姑,你看外面下雪了。前几天,兰州因为下雪发生了特大交通事故,一辆大车碰了30辆小车,15人死之,许多人受伤。所以,今天天气不好,你继续住在我们家里是最安全的。”神情十分严肃。要不是亲耳听到,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五岁的小孩能说出这番话,对时事如此了解并运用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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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我给彪彪一百元买玩具,他起初推让不要,塞给他后他让爷爷替他保管。我问他为什么不给奶奶。他说:“爷爷拿着有升值空间。奶奶没有升值能力。”

  “什么是升值?”

  “升值就是钱放在爷爷那里会变多。奶奶拿多久都永远是一百元。”大家都相视大笑起来。

    小孩彪彪天资聪颖,异于常人,成长环境极好,又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必有美好的前程,未来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特写此文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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