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之生命的脆弱

我或许真的太懒了,数天没写下一字。看到朋友们将我所喜爱的春描绘得五彩斑斓,内心实感欢喜。

我农历二月生,恰逢在春天,因此我的名字里带个“春”字。这是爸爸帮我取的名字。我想,他大概是希望我的生命能像春天那样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充满生机吧。不知是否因这一缘故,所以,我自懂事以来就特别喜欢这个季节。

但是,今年这个春天却不那么待我喜欢了。总觉得,诗人巧妙地披在她身上的那袭光鲜亮丽的彩衣,不再在我的眼里闪亮。她不再是蓬勃向上的彩虹之色,而是被灰暗所浸润、取代了。

或许,这个理念是与我的心所相连的。

哦,这个春天,这个二0一九的春,在我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没有了父亲的存在。

因此,这个春天是伤感的。

似乎是,她荡气回肠扬扬洒洒便走过了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这五个节气,一气呵成之势实令人惊叹。我不禁幽幽地想,那“谷雨”也不远了吧,走过了谷雨,今年这春算是走完了。

虽然,春赋予了万物的生机;虽然,春经历了冬的蛰伏;虽然,春忍受了惊蛰的春雷鸣响。可见,她是极美好的。但是今年的她,在我的心灵上烙上了一层伤疤,让我无论如何也喜爱不了。

每每途经父亲出事的地点,心总会不自觉地刺痛。低矮茂密的细叶榕整齐地排列在公路的两旁,每次途经,虽然车子一闪而过,但我遥遥便相望,特别留意那两棵,想必从今往后,将会生长得特别旺盛,因为它们吸纳了我父亲的鲜血啊。

据说,雨水这天,出嫁的女儿要回家探望父母,要给父母亲送一段红绸和炖一罐肉,这是节令上所说的习俗。但是,作为女儿的我,出嫁已十多年,又何曾在这天给父母亲送过一回呢?没有。遥想父亲,今年之春,他已躺在黄土下,女儿想送也已是来不及了!

想起山岗上的小花小草,它们尚且有顽强的生命。年复一年,经历过风风雨雨,它们依然傲立绽放,这是何其坚强。但是,人的生命呢?为什么就如此脆弱?为什么会不堪一击?我那可怜的父亲啊,您的生命为什么如此脆弱!?您的离开,给了女儿重重的一击!如今,春尚且快过完了,但仍然没能将这锥心的痛所摆脱。

想必,待明年春来之时,或许会好点?但愿吧。

去年我移植的那盆兰花,像是谁赋予了它旺盛的生命力般,它如今长得葱葱郁郁。我想,是春吧,是这充满活力的春天。春风一拂,春雨一洒,春光一扬,便能将曾经沉睡的万物唤醒,复苏。

想当时,我将此盆兰花寓意我家乡那位亲人,愿她能熬过冬的严寒,愿她能迎来春的生机。如今,值得庆幸的是,她做到了,她战胜了病魔,战胜了自己,我为她感到高兴。

但一转念想起父亲,我又高兴不起来了。我想,往往,意外是难以摆脱的,也是难以避免的。

据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响雷,会下雨。我虽然讨厌雨,但如今的天空阴阴沉沉,一片灰暗,有邪气腻湿之感,不喜欢。我反希望它真的能瓢泼大雨一场,一洗这灰暗,那么便能迎来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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