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日怒之塔的大厅中,凯尔萨斯·逐日者有一种恍然于世的感觉——他终于从暗影界归来了,而且是赎清了自己的罪孽之后归来了。
洛瑟玛看着这位前王储,并没有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甚至连“请坐”都吝于给予。
“我回来了,摄政王。”凯尔高昂着头颅,一如既往地优雅与骄傲,仿佛当年召唤基尔加丹、将人民献给恶魔都不是他本人一样。
“我知道。”洛瑟玛的脸色阴沉,“这次您带来了什么?是雷文德斯的温西尔,还是玛卓克萨斯的密院人员,还是其他您想把人民出卖的势力?”
“你的王子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身上的责任。”面对着摄政王的质问,凯尔挺直了身体说,“他从来只是想为人民谋一条出路,而不是将人民葬送!”
“结果是把人民送给伊利丹当成炮灰,把人民送给基尔加丹当成筹码,换取自身的力量。”洛瑟玛尖锐地指出,“他从来没有想过人民究竟需要什么,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为此付出了代价。”凯尔毫不示弱地盯着摄政王,“在雷文德斯的上千年,我接受了温西尔的折磨,直到我清楚的认识到自身的责任,学会如何善待人民……”
“所以?”洛瑟玛轻蔑地打断了前王储的话,“您在雷文德斯的事迹,部落间有所流传,但银月城的人民认为,您仍然是那个幼稚且疯狂的凯尔萨斯·逐日者!”顿了一下之后,摄政王示意破法者把凯尔带进了日怒之塔的囚牢。
“你这是背叛!”凯尔被带走的时候,吼了出来,“你这是在背叛凤凰旗,背叛逐日者王室。”
“现在的奎尔萨拉斯没有国王。”
“我们的摄政王阁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哈杜伦直到凯尔萨斯被带走之后才开口,“独享权力的滋味……比分享要好。”洛瑟玛骤然抬头,完好的眼睛眯了起来,盯得游侠将军有些不自在:“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哈尔。”
“你打算怎么做,摄政王阁下?”银月城大魔导师口吻不善,“他毕竟是王储,而奎尔萨拉斯不曾废除国王当政……”
“他说过,奎尔萨拉斯的国王是阿纳斯塔里安陛下,他不会加冕。”哈杜伦打断了罗曼斯的话,“现在的银月城是议会主导。”
“主要是由摄政王阁下一人决定。”罗曼斯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无论如何,我们名不正言不顺。”
“那么,就让国王的权力架空。”洛瑟玛回答,“他有授勋和举行国家仪式的权力,至于决策,完全被剥夺——”
罗曼斯的出现并不让凯尔意外,他轻笑着对曾经的朋友兼幕僚说:“是洛瑟玛让你过来的?”用手撩了一下如同月光般的长发,那份熟稔的优雅与自信,让大魔导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是我想要看看自己曾经的主君。”罗曼斯的态度恭敬,“以及想知道他究竟回到奎尔萨拉斯想要什么。”
“这是我的故乡,是我深爱的国家,也是我的责任。”凯尔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当我看到牧羊人之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人民并没有放弃我……”
“那只不过是您的臆想罢了。”大魔导师打断了他的话,“银月城矗立您的雕像,是为了牢记教训——不要与任何恶魔合作,即使是国王也会疯狂。”
“这不是真的……”凯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是对人民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孽,但我也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甚至灵魂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们仍然没有忘记您抛弃了他们,也没有忘记您把他们作为了交易的对象。”罗曼斯定定地望着他,“洛瑟玛很快就会过来,他会告知您,对您的处理结果。”
骄傲、冷漠,唯独缺少了当初的迷茫与软弱。
这是归来后的凯尔萨斯·逐日者,他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事情而表露出自己内心所想。
洛瑟玛就这样看着站在窗边的前王储,用最简短的话语通知了银月议会的决定——
“达斯雷玛·逐日者的开阔胸襟与卓越的见识,显然没有遗传到他的后裔上,所以在查阅了未被损毁的文件之后,银月议会决定剥夺国王的决策权。”
“没有权力的国王还是国王吗?”前王储盯着摄政王问。
“当然还是。”洛瑟玛站了起来,个子很高且身体健硕的他,让凯尔莫名感到了一种压迫感,而这种威迫感原本是他应该逼迫洛瑟玛的手段……藏在法袍内的拳头握紧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以及羞辱。
“那是什么?”凯尔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国家的象征,以及各种仪式的主持。”走到他的面前,洛瑟玛仔细地替他把散落的长发拢好,“你没有反抗的余地,人民已经不需要国王。”
“也就是说,我是一个傀儡。”作为逐日者王族最后的继承人,前王储万万没有想到洛瑟玛会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这是人民感谢达斯雷玛的方式,你别无选择。”
繁复的礼袍层层叠叠地穿在了凯尔萨斯的身上,他像木偶一般让侍从装扮着自己——这是摄政王洛瑟玛·塞隆为他准备的加冕仪式,从此以后,他就会成为奎尔萨拉斯的象征,一个没有实权的国王陛下。
“以前我并不喜欢这样华丽而繁复的礼袍,但我不得不承认,作为国家的象征,这样的衣服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国家的实力。”摄政王穿着了合乎规格的礼袍,“我会代表银月议会亲自为您加冕。”
破法者围在了逐日王庭前,挡住了汹涌的人群——凯尔萨斯·逐日者将在王庭前加冕,成为逐日王朝的第五任国王。
一步一步走上了王庭最高处,跪在了王座之前,洛瑟玛拿来了逐日者家传的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又把辛多雷法杖交在他的手上,恭敬地请他坐了上去,开始了受膏仪式——巨大的帷幕遮挡了这个仪式,仍然能听到的是凯尔萨斯·逐日者对于国家、对于人民的誓言。
“泰坦的厚爱让我们远离了蒙昧,学会了高深的知识,成为了智慧种族。
我们接受了泰坦的好意,也承担了艾泽拉斯的守护任务。
我们是血精灵,操纵奥术的种族,我们将这些能力用于建设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引入恶魔。
我们谨记万年前的事故,我们小心使用魔法。
作为奎尔萨拉斯的牧羊人,我承诺永远指引国家走向正确的道路,永远履行自己的职责,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帷幕撤下之后,穿着礼袍的凯尔萨斯再次出现在人民面前,他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宣布:“银月议会将是奎尔萨拉斯的最高行政机构,由摄政王本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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