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花鸟

      天天散步的乡路连接着两个村子,分别是我妈现在的家和娘家的所在地,有三里多的路程。由于不是交通要道,来往的人和车很少。原本是土路,两年前才修成了砂石的,刚修好时自然是平整光洁,现在早已是破败不堪了。别有一条路是平滑的水泥路,是三年前修的,以前依然是土路,因来往的人、车偏多,所以我散步是不爱走那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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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的小村子是中国万千个村落中最普通最平庸的一个,努力离开这荒寒偏僻的地方是我那一代乃至到现在孩子的理想。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诱惑,外面的世界是天堂,离开这里是“有出息”的证明,当时我想如不离开这小村落死心都有。经过初中几年的苦闷和挣扎,终于走向了外面的世界。在经历二十几年的外面世界中那诱惑与神秘不断消失。前两天读了苏东坡的一首诗,“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需要经历后才会有原来如此的坦然。重新归来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样子,安宁和满足住进了心里,家乡的一切渐渐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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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散步时是出于身体考虑,慢慢变成了心理需要,我享受在路上的感觉(即使每天都要走上两个来回),没有特殊情况无论风晴雨雪早晚饭后都会乐此不疲的闲逛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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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平庸的路,中国有亿万条这样的路,路边的杂草野卉曾经是多么不值一顾,而今在我眼里却变得多情动人起来。片片青草有秩序的铺展开如绿毯。微风中,一丛丛青蒿枝头著着淡蓝的小花连成一片不停的摆动,犹如下面有若干支孩子的小手挥舞着这组组花束在列队欢迎我似的;还有那不知名的几丛黄花亦占满枝头,象含着微笑点头向我表示友好。几朵淡红的含着雨露的嫩嫩的牵牛花藏在杂草中象情窦初开的少女怯怯的望着你。别有不知名的小花白的、紫的、黄的点缀在绿草间亦朴实可爱。看着这些开得欣欣向荣的小花我那心花也早已随之开放了。甚至冬天积雪中迎风的枯黄剑草亦有美感,令心舒适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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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会看到一只雌雉鸡带领若干小雏鸡穿路而过,看到我忙隐于草丛中,我悄悄走近想仔细观察,忽然众鸡四散飞去,倒吓了我一跳。也抓到过两三回伯劳的雏鸟,还不会飞,遇到危险时在地上蹦蹦跳跳东躲西藏。将其逮住,握在手里它们挣扎时感受到强盛的生命力在手中扩张。放掉时,也不急着逃跑,回头傻傻的望着你。啄木鸟在路边的枯树上凿出圆圆的洞把家安在里面,那窝里一定安宁舒适,幻想着自己也能进里住一晚该有多好呢!路两旁的杨树林中喜鹊、戴胜、黄鹂等鸟自由飞鸣伴我一路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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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常看到雉鸡在雪中踱步,有时低头想心事,突然听到“嘎”的一声,回头看不远处一只雄雉鸡一身锦羽高昂着头拖着长尾巴向我张望,象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来证明它的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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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生长万物,皆有其独特的美,生活亦无处不美,以前不曾感受到,那是轻浮的心不能放慢脚步。”

悠悠的,悠悠的走在路上时我不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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