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初秋寒意微微,踏着淡淡的晚霞,我走上了阔别已久的乡间小路。
尽管萧瑟的秋风不顾一切的袭来,田野里仍旧一派丰收的喜悦景象。玉米颗粒饱满,在夕阳的余晖下如一个个躺在妈妈怀里的宝宝,温馨安适的睡着;玉米妈妈的叶子在秋风中扶疏摇曳,柔柔的轻抚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在讲述着一个美丽的童话。几朵淡淡的野菊零零落落的散在路边,仰望着即将离去的夕阳,一抹淡淡的愁绪忽然涌上心头。
我来的或许不是时候。没有看到种子破土、发芽,没有听到庄稼拔节的声音,没有亲历一个个生命经历的风霜雨雪,唯独饱赏了她们成熟的果实,顷刻间,我觉得自己浅薄的不能再浅薄了。
我无颜面对丰收的景象,径自向小路的深处走去。
小路的尽头,是那条充满传奇色彩的“三女河”,三个女子为反抗封建包办婚姻的故事已经被很多人淡忘,而生我养我的村子里的人们为了纪念她们,即以此命名了。“河里”长满了野草,已不见有流水的影子,整条河都干枯了。我努力寻找着往日的记忆,却听到了一连串的笑声:“爸爸,你给我抓那条小鱼,那条小鱼漂亮!”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夕阳中跳跃。“好,你等着,你看老爸这技术,可牛了!”父亲矫健的身影在河里跳跃奔跑,一条美丽的小鱼 已经捧在掌心:“孩子,把你的瓶子递给我!”“好的,给你!”“啪啪,哈哈!”小女孩跌在了水里,为了扶起女孩,爸爸放手了那条美丽的小鱼... ...
岁月如流,这个小女孩已走近不惑之年,而那个年轻的父亲却长眠在了对岸的河边,河水已断流,父亲已不在......
一阵凉风袭来,帮我拭去满脸的泪水,我缓步沿河岸前行。
往昔的杨树林已换了一茬又一茬,都是陌生的面孔。高大的笔直挺拔,弯曲的旁逸斜出,矮小的拼力直上。夕阳中树影婆娑,枝杈随风摇曳,叶片拍打成一曲曲动人的天籁... ...是啊,地球在旋转,江河在奔流,涌动的生命见证了岁月的变迁,我们谁能留住已逝去一切呢?
十几年了,再回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虽说偶尔几次小住,却没有这样倾听过故乡的声音了。扪心自问,多年来,魂牵梦萦的不就是这里吗?不就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几个人,几件红尘俗事么?自己除了相思外,还做了些什么呢?
昔日的泥路已不见踪影,笔直的马路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远处飞机的响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家乡已变,面貌已改,新的路是否也在等着我大步前行呢?
抬头仰望天空,有一颗最亮最亮的星星闪闪烁烁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