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故事,我不会忘记,这个故事是“廊桥遗梦”;有一个名字我记在心里,这个名字是罗伯特·金凯。
罗伯特·金凯是美国小说《廊桥遗梦》的男主人公。这部小说曾在90年代初风靡。那一年,我们带着学生去河北雾灵山采药,我带上了这本书。从山上下来的空闲时间,我和同事们轮流阅读并分享。曾记得有过激烈的辩论,只因为小说的主题是婚外恋。
作者罗伯特·詹姆斯·沃勒用精致的语言描述了仅有4天却荡气回肠的婚外恋的隐秘情感。让有些人不解的是,这本小小的、薄薄的、主题是人们所不齿的婚外恋的书,为什么会被翻译成几十种语言?为什么会有1200多万册的销量?为什么作者会凭借此书跻身全球最畅销书作家的行列?
其实,仔细看过这本书,便会有明确的答案。
故事并不复杂,却催人泪下。
罗伯特·金凯,这个被自己称为“最后的牛仔”、别人眼里的“曾住在一个任何人连做梦也做不到的神秘地方的人”是美国《地理杂志》的摄影师。1965年,在他52岁那年的一天,他驱车来到了麦迪逊县去拍摄几座廊桥。因为问路,他遇到了45岁的、从意大利嫁到美国的、有忠厚的丈夫和可爱儿女的农妇弗朗西斯卡。于是,他们的生活就此改变。
一个是常年漂泊在路上孑然一身柔韧洒脱又安静有礼的远游客,一个是常年在自家农场照顾家庭热情活泼又渴望浪漫激情的农家妇。在那座廊桥,两颗心渐渐贴近,寻觅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四天。四天里,他们相遇、相知、相恋。四天的相爱,浪漫不失优雅,热情不失冷静。他们是多么的天造地设!四天的欢愉,铸成永恒。
四天之后,不可避免的分离到来。他们矛盾、焦灼,因为他们无法选择。痛苦挣扎之后,她说:“我多么想要你,要和你在一起,要成为你的一部分,同样的我也不能使自己摆脱实实在在存在的责任。假如你强迫我跟你走,不论用体力或是用精神力量,我都无力抗拒。不过,求你别让我这样做,别让我放弃我的责任。”
他深深地爱着她。因为深爱,他拼命去理解;因为深爱,他选择了尊重;因为深爱,他不舍地离开,走得心碎欲绝。那一别,便是永远。直至离开这个世界,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没有再见过一次面。但他们的心里深深地刻下了这样的话:在一个充满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爱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永不再出现。
她用责任把自己钉在了小镇上,把爱交给他,让他带着她的灵魂走遍天涯。
他们珍惜这四天。因为他们知道,在浑然不觉中,有一种无意识的注定的缘分在轻快地吟唱着,引领者他们走到了一起。多少年来,整个一生的时间,他们一直在向对方走来。在零度空间里,他们一直在向对方坠落,直至坠落到对方的身体里。
他们感恩这的四天。因为他们本来有可能像一闪而过的两粒宇宙尘埃一样失之交臂,但上天给了他们最大的恩赐,他们相遇了,并有了至死不渝、足以回味一生的爱。
他们铭记这四天。他们让自己努力地记住,对宇宙来说,四天和四兆年没有什么区别。但任何哲学的推理都不能阻止他们的思念。每天、每时、每刻,在他们的头脑深处都是时间的悲号,那永不能相聚相依相伴的时间。他们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的血液里。
四天之后,便是年复一年的缠绵思念,日复一日的刻骨铭心,到老到死的凄婉绝伦。
故事虽充满浪漫的诗意,却是一个伤感的悲剧。婚外恋的故事对传统的伦理道德发出了挑战,但他们因为责任割舍了真爱,宁愿在几十年的平淡生活中,孤独地承受着内心炼狱般的煎熬。这简单而纯粹的爱情,真诚的理解和宽容,让人感慨唏嘘,让人感动不已。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去世后,骨灰都撒在了廊桥,在另一个世界里,两颗相依相恋的灵魂终于走到了一起,这一次是永远!
在漫天雾霾中,我们调侃: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们手牵着手走在路上,我却看不到你。
在《廊桥遗梦》中,我们见证: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他们远隔千里万里,心却紧紧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