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座高塔,是所有的人都必须去攀登的。它至多不过有一百级。这座高塔是中空的。如果一个人一旦达到它的顶端,就会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是任何人都很难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这是每一个人的命运:如果他达到注定的某一级,预先他并不知道是哪一级,阶梯就从他的脚下消失,好像它是陷阱的盖板,而他也就消失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第二十级或是第六十三级,或是哪一级;他所确实知道的是,阶梯中的某一级一定会从他的脚下消失。
人生不过百年,想想漫长,却又显得短暂。
多年前,在某杂志上见到一个游戏,建议人们以一张A4纸为范围,在纸的纵向画上均匀的100行,每一行记录下自己认为从出生以来每一年最重要的一件事,最终自己的一生就清晰地跃然纸上。因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生活中,我们似乎对于光阴的流逝没有太多感受,无非就是数着一年中的节气、法定节日,数着数着,一年的日子就过完了。这不,猴年春节好象才刚过不久,这又在算计着鸡年也不远了。
自己初看这个建议时还试过一次,之后没再坚持。当时看着图表上已经被画上三分之一以上的内容,让人心生惶恐,不是怕自己终会老去的那一天,而是惊觉着这纸上写上去的内容,似曾相识,却又显得遥远,感受到岁月能落在这张纸上的痕迹,是那么少,那么模糊。又忽然的从记忆深处读出早已忘记的一些人和事,直叫人叹世事的无常。
画这图表时,家中老人们都还健在,此刻想起这表如果以今年刚公布的最新重庆人平均寿命78岁为上限,人到中年的我们,已经画满这张A4纸面积超50%的内容。而早逝的人,这张纸上还余下多么珍贵的位置没有开始画……
如此想来,认认真真过好每一天,努力地往人生这座高塔上走,走稳、走实、走得有意义,更应该走得轻松,因为走过了不能回头,何须让自己太多思虑呢?这所谓的意义却也并非得腰缠万贯、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