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是一个怪物,看不见抓不着,只是指针上的刻度不停,便能将襁褓里哭闹的婴儿变得无知无觉,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太过可怕,像是落叶枯木被卷入漩涡,动弹不得,直至沉默的不知所踪。
人最美好的年华,初始于新叶从芽尖探出的十年,对周围,对世界的认识才刚刚开始,知晓三两烦恼。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记忆在自己脑海里像是不存在,想来其他人也不会记得自己在学走路时先迈的左脚还是先抬的右脚。我看着公园里,大街上,商场中来来往往的行人,最为活跃特别的是那些蹦蹦跳跳不愿安生牵着父母的孩子,父母眉眼里情绪是多样的,这是成年人特有的,但总是难掩看向孩子目光中那一抹难以言说的情感,爱在当下已然失去了曾经的魅力,可是父母对幼小子女的爱在时间里从来没有衰老过。
诚然社会的复杂和宏大文明的延续使得怀抱的小家伙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人生,春荣夏繁,下一个十年不知不觉已经到来了,我们的记忆在这个十年里仿佛被拉得无限长,上个十年消失在时间的海里,就连我曾嬉闹撞在墙角皮开肉绽的脑袋都忘记了疼痛。而后在课堂里擦黑了纸张,试着搬去前路未知的障碍,课本上印着的水墨画彩承载着的知识进到脑袋里并不容易,十年磨一剑,剑锋犹钝,这个不停变化的世界延续着的规则是稳定的,这似乎非常容易理解,可人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平静的海面上小舟从不前行,而波涛汹涌处则是船舟颠覆,人害怕着平静逃避着凶险。
再一个十年是什么样子,还尚未可知。看看我的朋友们在做什么,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工作,然后娶妻生子,这样的一条轨迹是美满的,我不信奉着不婚论,相反我也对那些小不点们也尤其喜爱,对这些我传统而又忠诚,热烈活完这一生的人在我眼里是不存在的,人应该在时间里去找寻归属于自己的责任,为了生存而活和为了洒脱自由而存在都太过极端和疲惫,都像是困在火场里的蚂蚱,不论沉默还是不羁,随着火焰跳动,包围圈渐小,变得焦香直至化为焦炭,结果无甚差别,在这个十年里大多数人都会迷失在未来的惆怅以及沉醉内心百般欲望的怪圈里,没有标准的规则,道德也支离破碎。
往后呢,仔细想来没有新鲜事,也不必有新鲜事,人不为自己做过的事而有多余的情绪,黑白对错之间早已经没有清晰的界限,人们在刻度里生活着每一天,时间的洪流洗刷了无数的岁月,泛起沙砾淤泥,混混沌沌又沉入时间深处,偶尔我会坐在不知哪处的台阶上,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人,会觉得没来由的困惑,头和四肢拼在灵魂上,挖空了思考,胃里一阵难受。
我们过着每一天,每一天里都有我们,时间磨着思绪,我们走过刻度里奔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