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住我们对面宿舍,因为“哥们儿”是她的口头禅,到后来,我们几乎没人叫她爱华,见了面都管她叫哥们。
日子过得真快,我们认识一晃已经有四五年了,不知为什么,“生日”对我们这些“老家”不在当地的游子来说,像是尤为重要。多年的朋友,平日总是为生活为事业为未来甚至为一些繁杂琐事不得不在自己特定的小圈子里轮转,仿佛只有生日,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同心圆”的借口和机会,于是无论各自怎样的变化,怎样的繁忙,为了生日,我们便小聚在一起,久而久之,像是要趁机过把瘾似的痛快。
哥们儿的生日几乎每年必不少我,或在街灯初上时相约在麦趣尔甜香的氛围中,或围坐在地毯上,伴着烛光为她祝福,也或是大开一次吃戒,美美地叫上一桌子佳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像是美丽的彩环装点着岁月的年轮,创造和丰富着我们的记忆。经历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那像是不可泯灭的拥有,然而路越走越长,越走越远,许多原以为是铭心难忘的记忆,竟也随着似水流年惭惭的删节和淡忘了,模糊的,仿佛只有一个影子,一个轮廓,淡淡的,像一杯冲久的茶,除了真,没有别的。
有一回生日,却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之所以难忘是因为常常想起,之所以想起,是因为真得难忘。当时,我们都还是穷学生,为了给认识不久的哥们过好第一个生日,我和晓几乎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那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下晚自习,我们洗濑完毕,等着11点学校熄灯,舍友们都忙忙乱乱的入了“巢”之后,点上一根红烛,冲进哥们的宿舍“绑架”了她过来,我们围坐在一起,两把木吉他干涩地奏响“祝你生日快乐”(为此,晓练了很久),温温的开水泡着干干的方便面,仅此而已,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我们却分明看到朋友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我和晓几乎是旁若无人般地叫闹着、高唱着,看她幸福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让我后来想起还有些感动和感伤。
我不知道这份难忘是不是因为她的特别,只知道有一种珍贵,无法替代。正是一切都流于真情,发乎自然的缘故吧,这么多年来,尤其是那碗没泡开的“长寿面”,像是一个美丽的络印,记忆犹新,让人每每回首细想,有滋有味的。
快乐的拥有应该是不拘一格的,以怎样的方式表达并不重要,是佳酿,年月之下必能更具醇香,干杯朋友,让我们将生日的高歌唱响!(1998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