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八佾》)
林放问什么是礼的本质。孔子说:“真是大问题啊!礼与其奢侈宁可节俭。丧事与其大操大办宁可真正悲伤。”
钱穆先生特别强调孔子此处告诫林放,礼的本质贵在秉持中庸之道,本质和表象都要兼顾,生怕林放过于追求本质而忽视了表象和仪式感。
李泽厚先生认为此处体现他对儒家的理解,即儒家重视的是情感体验,直至宗教般的情感,这是整个儒家的基础——强调情感的自我体验。
稻盛和夫先生把这一句看作外在与内在的关系,他以此解释领导和用人。注重形式,更注重内容应该是领导者的基本素养,也应是组织的基本价值观。比如论资排辈就是典型的只注重外在,忽视内在的表现。不以貌取人,不单纯看资历、学历而注重能力,则是注重内在的体现。
从钱穆先生对这段的而外强调,可以看出传统的礼虽重情感内核,也重视外在的仪式。今日常说的仪式感其实就是礼的体现。
从李泽厚的解释中可见诚心和真情实感是中国伦理的核心,做事情要诚心,而摒弃阴谋诡计,大约源流于此。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学而》)
孔子说:“不要担忧别人不知道自己,要担忧不知道别人。”
钱穆先生提出“君子求其在我”——君子追求自身的价值,所以不担忧别人不知道自己。另外举出了世人通过了解孔子而知尧舜,通过孟子而理解孔子的例子,说明知道别人的重要性。
李泽厚先生一方面和钱先生类似见解,“君子求其在我”在李先生看来就是把握个体的尊严和价值,故能毁誉无动乎衷,荣辱在所不计。另一方面引申出关于读书人求名和不朽的困扰。表达了对为求名声而“阿世”者的轻蔑。更进一步思考未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定位问题——是作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启蒙者,还是沦为市场经济科技的附庸?
稻盛和夫先生认为公司应当用统一的价值观作为共同的思想基础,在这个基础上,每个人知道自己的不足,发现他人的能力、特长和闪光点,既保持个性,又统一思想,公司能够产生集体的强大力量。
读罢李泽厚关于未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定位,汗毛竖立!多么深刻而又有预见性。今日正是李泽厚发问时二十余年后之未来,不知偌大的中国还有李泽厚否?
钱先生关注自身成长,李先生关注社会问题,稻盛和夫关注企业发展;李先生平和,李先生厚重,稻盛先生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