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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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许多故事,埋藏于心底。过去了多少日子,也没有鼓起勇气,翻开那些发黄的日记,链接那些虚掷的记忆,把往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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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警中的大雪终于还是来了,窗外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室内空调热风徐徐,高中同学群更是热闹非凡,倡议着呼应着回忆着,满屏的三中往事……

    记忆的天空,雨雪飘飘,不复若花,有忐忑,但不再如刺,我的三中,我的人生最囧的途。像一片卷曲的叶,终于打开自己,半生刻意遗忘,如今拼命回忆,能想起的也就只言片段……

                    初来咋到

    带着邻居大信哥花了半个多月的业余时间精心专门为我设计制作的小木箱和一大包铺盖行李,怎么到达三中的?强哥亲自送达学校?母亲又是如何泪眼惜别的?记忆完全删除了,只记起办完报名手续,走过学校食堂门前高高的井台,安居的发小小娥,小红等熟悉的女同学在井台提水忙呼着,嘻笑着,一脸灿烂开心的样子,原来她们提前报到,我立马意识到,我晚了一天迟了一步了。

    醒来的第一天早晨,恍惚还是在家里,停留片刻,突然意识到不一样,昨晚静夜如山,听见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听见风吹树叶声音,瞬间泪流满面,无声无息,无法控制的,泪水中开启的高中生活,难道预示着某种宿命?

  记得那间教室模样的女生寝室上下铺的木床如丛林般密集,床与床之间距离窄得个头小小的我也只能侧行其间,满地的水,是讲卫生的女生洗浴后的杰作,还好是九月,凉鞋如船飘浮在床边,还好没游走。

            分班考试

    考试顺利,都是常见会做的题,同班考试的大都是安居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几乎都在一个考场,时间快到时,周边同学三三二二小声地对着答案,我当时觉得不可思义与满眼的不屑,考试还兴对答案? 满分与否,除功底扎实隐定的同学外,对答案会起到一点小作用,特别是对粗心的同学。死板,这就是那年盲目清高,孤芳自赏的我,从此两年的高中生活一路跌跌撞撞,沟沟坎坎,再无儿时机敏与灵气。

                我的一四班

一四班是一个快乐的集体,有一个朴实勤劳的班主任老师(特别喜欢的同学和特别不喜欢的同学都会随时放在他的嘴边),有一群开朗活泼聪明伶俐、当年各校的精英和日后活跃在各界的有成就的同学,我深入其中却没真正快乐地融入其中。当年真心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学习,什么叫顺其自然。班里同校来的女生就我一人,孤单落寂常常会不由自主地侵袭,慢半拍成为学习的常态: 不习惯的独立生活,不习惯快节奏的学习生活,不习惯竞争越演越烈的学习生活,总之,无地适从的我常常顾此失彼,常常或安静地抑郁、或偷偷地抹泪。自怜中很少关注同学,特别是男生,同班的都没认全。只记得张老师口中常常念叨的几位,冬天赤着足胸前有大片油污小萝卜头刘同学,总是匆匆低头冲进教室快速入座的邹同学,课余会站起伸长脖子东张张西望望的江同学,似乎满脸狡黠透着小聪明的胡同学,还有深得老师赏识只熟听其名不熟其面的任同学吴同学,总是领读新课文的许同学和最后一任的班长沉默寡言的汪同学。第一任班长是谁,怎么换的,换了几个,已经模糊不清。这些同学真不枉老师的一番”惦念”,都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或卓越或显著的成就。

                我的老师

    提起老师,我脑海里会浮现: 儒雅如梅老师,文质彬彬如教语文的蔡老师,沉稳如教物理的周老师,睿智如教政治的杜老师,幽默风趣如教化学、一(五)班的班主任冷老师,中规中举冷面严肃如三班班主任严老师,优雅知性如教英语的肖老师,炯炯有神如张教导主任。

    见到班主任张老师,颠覆了我对老师所用的想象……。

    还有同学记得吗?借某同学参加校团委召开的会议之际,老师批评某同学”小资与骄娇”之气么?  我是开完会回到教室听到的一点尾声以及后来同桌的透露,真心话,那一刻能感觉到许多表情异样的目光,带着各自的重量,冰凉或滚烫地砸到脸上,尽管脸上的笑容跟往常一样,内心从此爬满荒凉,那个自小树立的正直加正义的高大形象一点一点地塌陷,固执地认为老师可以当面批评,却不可以背后损人……我发誓,那种状态真心不是刻意而为,那是一种潜伏的自带气质。”老师也是人,谁都有独特的喜好,谁都希望获得尊重崇拜敬仰迎和”,做为学生没有做到做好,这是后来人生的领悟,然而当年却不屈不挠地暗暗交起了劲,结果可想而知,一直处在优越环境中靠激励而上的我,哪里懂得,不要让浓稠的不良情结堆积起来,它会成为一座压垮人的大山。高中第二年,分到二三班,有一种解脱与说不出的轻松。其实学生,与老师欣赏不欣赏有什么关系,成绩才是硬道理,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师是一盏灯,也是一团火,其光亮和温暖会伴随着学生的一生,完全可以用包容宽厚热情和慈爱告诉我们,冲破人生暗夜的重围,你也可以做到。

    记得若干年后和熟悉的同班同学回忆当年那些莫名其妙的糗事,说了句还好“殊途同归”(安居镇发小),令同学哭笑不得。还是那样,很二吧!高中一毕业,开朗乐观自信灵气重新附体。

人生有两个维度,一个是享受过程,另一个是追求结果,没有过程的享受,结果也差强人意,我的三中我的囧。

    背对着阳光,脸上一片阴凉,太阳晒在背上暖融融的,回忆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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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山红的春天

    不觉高一大半学期已逝,不觉已春满人间,茫然的忙碌学习,无心留意,无意欣赏。五一假期返校的当天上晚自习,低头走进教室悄悄坐下,一抬头突然呆住了,只见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同学把一簇簇鲜艳的红花摆满讲台和教室的一角,红红火火有着节日的喜庆,同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教室内已是香气四溢,从来没闻到过如此美妙的清香,不浓不淡,幽雅綿长,好小清新,好美哦,原来春天来了。“惟有此花随越鸟,一声啼处满山红”对了,火红的花是这句描写中的映山红,幽幽的香是兰草花,听说满山遍野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烈的花和如此我见犹怜的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们。家在洪山周边的女同学都很能吃苦,勤奋,朴实,每周她们会翻山越岭走几十里的山路回家,背点米和一瓶咸菜,然后省吃俭用一周,穷孩子早当家,看她们,贫穷不乏浪漫,学习不乏灵动,生活不乏乐观,多愁善感的我真的好有感触。

                回家.带菜

    每次放假回家归心似箭,买票上车好难,一直记得兄长交待过,买不到车票去找小光的爸爸帮忙(在洪山工作),于是我总寄希望于他或者找小光要,记得有一次小光的父亲亲自到车站关照我们上车,还有一次找小光,他无奈地说他也没买到票,在不就让买到票上了车的邻居朱同学兄弟把东西带回去了,然后自在地”挤车”,和琪同学形影相随相互作伴空手而归。

历练半年的独立生活,慢慢习惯了,一切变得从容不迫。但体力有限,智商有限,勤奋有限,平庸成为惯性,学习依旧如乱麻般,后来慢慢找到学习的节奏却总感时间不够用,“学”有限,“眠”不够!在被窝里面打着手电筒学习的同学成绩越来越越突出,我是真心的服气。或许是有退路,所以付出勤奋就打了折扣,有时想家了还逃课回家。

    记得那次上世界历史课,偶尔听到付班主任说开大卡车的儿子要回随州,于是急忙向其请假,表示希望随车回家一趟,居然准许,老师说下午还可以上一节课再走,那节课上的,只见老师带着特殊的乡音和还比较耐看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看起来聚精会神地,其实那是假模假样的认真,心早飞了,讲什么完全没听进去。下午五点多顺利到达安居,走进家门时,老远就听见兄长悠闲地深情地唱着《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和《哈尔滨的夏天》,晚餐陶罐里羊肉屯红萝卜汤,香味四溢,母亲说我太有口福了,我的善自回家也惊到了他们,第二天一早送我去了车站返校。家太温馨了,让我如何不想她!

    其实,家里每周都有好吃的带来,素肉炒炸菜,素肉炒酱萝卜,还有大瓶肥肥的被冻住红烧肉,一点饭捂不热的肉食,最后吃到伤胃。常常拿来与同室的同学分享,偶尔的分享也可以分享到同学的淹菜咸菜。很喜欢吃洪山同学带来的淹菜,香,味重可口,好下饭。而吃过我最多菜的汪同学,琪同学应该回味最多,当年很解馋吧?

    想家,回家,家的味道更是舌尖上的味道,再后来到外地求学与工作体会更深: 回家,是最最温暖的路。

    游于记忆之渊,是衰老的标志。

                洗被子

    快放寒假了,我和朱琪珍相约洗被子,洗完后哼哧哼哧地端到校门外马路边的堰塘清,那堰塘很大,塘边正好有一排大石头垒成的堤,站在上面很好清洗衣物,冬天的水碧绿碧绿,深不见底,我和琪并排选好一块大石,手伸进水里抓住沉甸甸的被子左右摇摆,然后提起用棒槌反复地捶,寒风一吹,刺骨的冷,不一会两只手就冻僵了,再次将被子像撒鱼网式的散开,麻木的手没握紧被角,被子飘向远方,够不着捞不到,急的我手脚无助,脑子短路……琪说:”没事没事,用我的被子扔出去把你被子带着拖回来”。这是个法子,于是我们各拉被子的一角,喊着”一二三”,没想到,又一床被子被扔了出去……我们几乎同时撒手,哎呀妈呀,真默契啊,两床被子相继向水塘的中央越飘越远,一床被子当年还很值钱的,关键是还得要好多布票,怎么办?我站在岸边不管不顾地一阵狂喊“救命啦!救命啦!”,跑过来一群路人,看了看是被子被淹不是人,转身离开了,其中一位大叔模样的,我”叔叔大哥“乱叫求他帮忙,他说大冬天的,为一床被子下水,不值得,转身也要走,正想大哭,突然发现琪不见了,颠起脚向马路上望去,想再求人帮忙,只见她扛了一个长长的杆子急匆匆地跑来了……

    从这件应急小事可以窥见一斑。回望职场生涯,琪安安静静地务实,我风风火火地务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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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花香又一春,万千生命又一程。转眼春来了,春雨伴着春风悠然飘落,不觉间,万物萌发,花儿在春雨的滋润下,鲜红一片。我的三中我的囧途,继续着……

                  那些往事

    洪山的街道依然老旧,街仿邻居们看似依然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其实已在悄悄发生着变化,特别是位于街道一偶的三中作为县重点中学正百废待新,欣欣向荣,两百多来自各地中考成绩优胜的莘莘学子来此就读,给古老的中学带来了无限生机,朝气蓬勃的学子如初升的太阳,充满活力与希望。老师与学生每一天都在勤力与拼搏,紧张与兴奋地等待高考的检阅……而我,十六,七岁青涩与稚嫩也永远地留在了这里,除了读书,还有难忘的经历或历练。

    微群中同学每每提起挑大粪,梅红同学的《挑大粪》短文更精炼诙谐与情景再现,而对短文作精彩点评的华东班长于人间四月天突然离逝,引得起同学无限感伤与感叹,人生苦短与无常……。高中时我没挑过大粪,但种过萝卜和黄瓜,萝卜只是拨拨草,浇一下水,黄瓜亲手种过,生长中去看过,有的同学种的都开花结瓜了,我种的那株还瘦不啦叽的慢慢长藤。记得老师说看哪位同学种的黄瓜接的多,长的大,后来的后来也不知道谁种的结了瓜,结了多少瓜,大考,升高二,再次选优,文理分科,迎接高考……无暇顾及了……。

    还记得学校组织的大规模的行军拉练。我是把垫的被褥打成背包背起行军的,长路无轻担,背包看似不大,却死沉死沉的,大概潮湿的原因,越背越重,刚开始还能跟随在班级的队伍中行走,走着走着就掉队了,然后一阵小跑跟上,后来实在是走不动更别说跑了,渐渐的发现掉队的同学很多,我和玲就这样相遇了,初中时玲和我同班,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且同是校宣传队员,互动更亲密一些,于是我积蓄已久的委曲和困惑一股脑儿地向她倾诉,沉芝麻乱豆子走了一路说了一路,没有目的,没有想法,只是倾诉,而玲只听着偶尔附合着感叹着。一吐为快的爽啊,根本没考虑别人对碎碎念的烦,还好她没烦。也许,那时除去为学习成绩的优劣而烦,大概没人去找别的烦了。后来,记不清我有多少次如”祥林嫂”般对多少人如此这般地”碎碎念”了,再后来,我突然真正体会到”碎碎念”的利弊与不理性了,那是刚高二,新拼凑的三班来了一名复读的学姐,名字忘记了,黑黝黝的圆脸带着温和与朴实,五官不错,偶尔笑起来很好看很喜庆,可惜她大部分时间似乎忧心忡忡,愁容满布,每次上体育课或学习之余她会向我吐槽,各种对学习的无奈,对前途的茫然,还有考不上后的生活与面对未来的各种结果及无脸见人各种寻死之法,太复杂了,当时没有用心去好好理解,也体会不了,我也是仅仅听着,然后一脸茫然劝道:未来前景肯定美好,干吗要寻死觅活的?她说”你是街上的娃子,不知道农村的女娃子的命与苦,想着就生而无趣”,也许吧,读书,无论有多么的不如意,我却一直坚信我的未来一定会美好。未来,会长大,会独立,会去远方,会远走高飞……,然后,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往事如风,那位学姐最终没过高考预考关,如今的她在哪里?过的怎样,不得而知。尘世的风霜漂染着一颗素白的心,愿她用简单盛放心灵的漩涡,让红尘的每一朵青春都开出烂漫的色彩。

    我的三中我的囧,我的幼稚我的成长……我知道,很多往事,渐行渐远渐生凉。念起一些人,一些事,当所有的痛,所有的伤,所有的不甘,都不敌手中一杯暖茶,嘴角一丝浅笑时,念起的一定是时光的美,人的好,爱的真。虽然往事转凉,但窗前晚风,传来老歌,有人轻轻唱,有人轻轻和。

    默默地陪伴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心灵相依。感谢同学群相聚,无需甜言蜜语,也无需华词丽句,你们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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