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初的冬天比现在冷的多,经常下雪,有时下很大的雪。
村里有七八个到埠后完小上学的同学,就我一个女的。从村里到学校有五里路,爬上西壃,走一段比较平缓的路,进入垛山前的河沟,从河沟爬上去不太远就是学校了。垛山在小时候看还是挺高的。
学校在西北边。冬天上学正好迎着西北风。下过雪的日子,顶着呼呼的西北风,脸像针扎一样的刺痛。雪很大的时候把沟底的路填平了,我们只能从沟边的田野里走。田地是梯形,一层矮过一层的递进到河谷。西北风把雪卷到地堰边,与堰上的地面持平,我们从上边跳下去,经常雪深及大腿。刚在平地上跺去身上的雪,下一道地堰又来了。就这样跳着,嚷嚷着,追闹着走到了学校。
值日生要打扫教室,首先要生炉子。教室里一个炉子,用松果做引火,着火后加上煤。操作的好一次完成,多数时候是三番两次才能把炉子点上,这时教室里已经烟雾弥漫,再加上冬天打扫卫生不喷水,烟雾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炉煤很快就烧完了,如果添煤不及时,火就灭了。不可能接着再生火,教室里就显得很冷。冻脚冻手。用老家的话说,猫咬狗啃似的。
中午饭是自己从家里带的,食堂里给蒸。常常从食堂拿到教室就已经凉了,吃完饭也暖和不过来。
我不愿意穿母亲给我做的棉鞋,便把父亲从部队带回来的翻毛皮靴带到学校,放学时再带回家。把两只鞋的带子系在一起,一前一后的搭在肩上。鞋穿着太大,只能是上课穿下课脱,一点儿也不嫌麻烦。这双靴子是完小期间留在记忆里最深刻的东西。
再就是秋末冬初,劳动课到垛山去摘松果的场景也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路上还是排着队伍走,到了山下一解散,大一些的男同学像疯子一样向山顶冲去,站在山顶呼喊,忘了是来干啥的。当然回学校的路上抬麻袋的也是他们。松果儿是用来生炉子的。
冬天扫雪也很好玩,扫雪的工具少,一般是女同学抢着干。男同学闲着就捏雪球,相互往身上扔,碎雪满身,笑声满院。把扫起来的雪运到门外的河床里就是男生的事儿了。用抬筐抬着雪进进出出的时候,他们的嘻闹也不消停。
十二三岁还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又没有作业和学习任务的迫压,那是一段轻松快乐的时光。尽管冬天很冷,却有温暖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