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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风语阁文苑《天台》作业主题活动。
经过努力打拼和深思熟虑后,耿菲举家搬进了位于市中心锦绣花园的新房。
这是周边唯一一个没有围墙的小区,也是最高的一幢楼,共32层。
搬完东西,看看墙上的闹钟,时针指到了6点,这会老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女主一边催促着儿子赶紧写作业,一边轻驾熟路的套上围裙。
先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早晨上班前买的菜,有老公爱吃的排骨, 儿子爱吃鸦片鱼,还有土豆、韭菜、豆干等,一股脑的摊到灶台上,开始忙活起来。
要说家庭主妇的工作真是辛苦,每天忙完家里忙店里,还要督促孩子作业,老人的起居。一看这身手,这个家务活还是耿菲做得多。
忙活了半天,几个菜终于上桌了,这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果真是男主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懂事的儿子跑过去,帮爸爸拿鞋。
男主一脸的心事,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去卫生间洗了一把手便回到餐桌旁坐下。
“你看上去有事?“耿菲看着丈夫问。
“没事,就是感觉有点累。”丈夫习惯性的动作,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
“这是搬进新家的第一顿饭,我们应该开心才是!”耿菲举起杯子。
“嗯,以后你带着儿子要好好生活,把生活过得精致一点。”
“怎么了,你别吓我,难道不是我们吗?”女主疑惑的问。
“我就顺口说说,你别多想。”男主支支吾吾的搪塞道。
买房卖房的这段日子两个人都很辛苦,一边忙着生活,工作,还要买装修的材料,男主住在店里,女主带着儿子住车库。每天忙得连话都顾不上说几句。
三两酒下肚的男主,有些情绪,无声的眼泪悄悄留下了他的脸庞。
耿菲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遇到什么事了?”
“你知道也没用,我会有办法的。”一边说一边抹着泪。
酒后赌博了?得病了,还是,还是出轨讹上了?”
看着老公的状态,无数个疑问在耿菲的脑海里打转。
这么多年,家里的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很清楚。自从男主与人合伙做生意后,具体不是那么细,但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们刚换的新房,也是在控制内买的,并没有借钱。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我们还年轻,有能力还上”耿菲尽量按住自己的情绪,安慰道。
男主没有回答,只是这会哭得更伤心了…
“等儿子高中毕业之后,把房子再卖掉就是。”耿菲又补充道。
这是,客厅传来急促的电话铃声,一声急过一声。
耿菲放下碗筷,擦了擦手,跑去接电话。原本以为是亲戚朋友送来的祝福,意外的是,听到老房子的邻居打来的。寒暄之后,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到耿菲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到紫,张大嘴巴吃惊的样子,久久未能合上。
电话顺着她的耳朵慢慢滑落到胸前,再垂直落了下来,人也无骨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耿菲的状态吓坏了老公和儿子。父子两个人慌乱地跑过去,喊:“妈…,老婆,妈,老婆…”
“你是怎么啦?”
此时的耿菲才稍稍缓过神来,在父子俩的搀扶下,她强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慢慢移步走到餐桌前,如无其事的坐下来继续吃饭。大口大口得往嘴里拔饭,眼神是呆滞的。
一旁的丈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儿子在场也没再在追问。
晚饭后,耿菲默默地离开了餐桌,换掉了脚上的拖鞋,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看着老婆瘦弱的背影,男主感慨万千…毕竟这么多年,耿菲跟着他吃了不少的苦,为了孩子,为了他,放弃了很多,付出了很多。
男主不放心,叮嘱好儿子,随后也跟着追了出去,一起消失在暮色中…
耿菲没有走远,只是顺着楼梯走向天台的方向。
洁白的连衣裙下,憔悴的容颜,无望的眼神中透露着死亡的冷酷,她一步步走向阶梯。
她本是一个贤惠善良、通情达理的女人,她抱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抱着改变家族命运的初衷,她逃离贫穷的漩涡。
她是个忠诚的信徒,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要会比别人赢得更多。如今她才发现,所有的勤劳苦干都一文不值,命运的钥匙好像始终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一步步走向台阶,似乎每个台阶都是死亡的使者,身上落满了灰尘,这竟是要走向远方她,拿出手绢,擦拭着鞋上的灰尘。她是个有洁癖的人,纵使是死也不能狼狈,她继续走着。
40岁左右的年纪,苦尽甘来,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为什么命运又再次将她打入了深渊?只差一扇玻璃就是天台,她想象着自己跳下天台后情景,她犹豫了,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念头闪过。
她要如何面对父母?如何面对孩子?如何面对世人的眼光?她毅然踏上了已生锈的栏杆,站到了天台上。这可恨的栏杆,锈迹斑斑弄得她满身的灰尘,她一遍一遍的拍打身上的尘土。开始恨天,恨地,对她的百般戏弄,竟连她净身去的权利都没有施舍给她。
“老婆,请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这个家…”
此时,天台的时空想起:“我们不慌不忙,总以为来日方长,我们憧憬瞻望,却难敌世事无常,眼底的光芒,后来一层层的消亡,这时光 太会忘 我投降。”
熟悉的歌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一个灵感从她脑中闪过,空空旷旷的天台,杂乱无章,何不着手去清理这高层建筑的卫生?至今为止,还从来没有人有过这样的想法,于是她走下了天台,借着清晨升起的阳光,走向了远方,从此高层建筑的顶层不再那么狼藉,而一首入心的歌却挽救了一个善良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