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直是一个冷眼旁观的隐形客人”—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当我们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当我们哭了,才知道是痛。今天是我呆在单位宿舍的第29天,从年二十九到现在,这个春节错过了与父母的团聚,想念一顿顿团圆饭,想念朋友,想念精彩的世界,想念可以自由追风的日子,更想念幸福的生活和日子。
亚里士多德说人都是政治动物。以前我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或许稍微理解,每一个人都生活在政治中。自己的点滴生活或许部分反映了个人情感与时代背景、政治话语的关系。这段时间大家都参与到社会主义新文化建设的过程中,无论是为武汉加油,还是抗击疫情众志成城。我们的个人情感被夹杂在这种宏大而又积极的话语中。但是我更多看到了话语背后的爱与痛:痛的是亲眼见到2019年1月29日的一名大学生在检查出体温高于37℃时要被带着隔离起来时,20多岁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当场号啕大哭,喊着“我不要被隔离,我要回家见妈妈”。那一刻仿佛你看到的就是人最真实的喜怒哀乐;痛的是当你得知自己的小伙伴被确诊的时候,你无能为力只能默默为他祈祷,希望能尽快团聚在一起;痛的是你看到一个美满和睦幸福的家庭在疫情来临时支离破散,奄奄一息的老人、咳嗽着害怕传染孩子的妈妈、严重感染身无力气的爸爸试图撑起这个家,向大家发出最后的恳求;痛的是最前线的医护天使剃发出征,可她们也是一个个爱美丽的女生啊!没有披上防护服的她们是平常人,穿上医务服的她们是英雄;痛的是看到因为治理不当协和医生裁布做口罩,由于矫枉过正的治理干预人的生活;痛的是当你最亲的人已经发烧几天,却瞒了你好几天,等待着120的救护车的到来,你却无能为力,心急如焚。当我们痛了,才知道我们早已爱了。在庞大的文化实践过程中,除了爱国主义话语下,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自留地,掺杂着喜怒哀乐、苦辣辛酸。
灾难面前,无人幸免。当疫情爆发时,我从来没有想到疫情爆发地华南海鲜市场离我们家如此之近。我没有想到以前总在电视看到的瘟疫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边,亲人面临着随时都被感染的风险。我没有想到人们在灾难面前如此不知所措,毫无缚鸡之力,电影中世界末日到来时的惊慌恐惧一次次上演。我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武汉的身份遭到歧视而失落无奈。我没有想到自认为毫无牵挂的自己会脆弱到默默流泪。我没有想到小伙伴们会如此信任我,敞开心扉向我倾诉自己的家庭和感情苦恼。这场疫情让我们人类认识到自己的脆弱,让每一个人体验到作为人的各种情绪,让我们明白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
活在当下,珍惜现在。有的人沉浸在过去,久久不愿离开; 有人纵情于当下,追逐新鲜感;有人眺望未来,品尝不知足的苦涩。我品尝过这三种滋味,过去是酸的,当下是无味的,未来是苦的。对于过去的记忆我以前是金鱼的记忆,现在我想从自己的过去汲取力量。正如帕夫利科夫斯基在《冷战》中塑造一位热情洋溢对的波兰女孩和追逐自由的波兰艺术家。纵使因为爱和自由促使他们离开华沙前往巴黎,但他们难以在完全不同的文化中流亡,而他们复杂而又纠结的感情和价值观实际上是政治在他们身上的投影,最终他们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波兰,选择了一种令人扼腕落泪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他们俩默默的坐在石椅上,握着对方的双手,眺望远方,说到“我们到那边去吧,那边风景更好。”我们的过去是不可磨灭的,它在我们的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如影随形,正如我们不能摆脱我们的民族性。坦然接受过去并保有新生的自己,汲取过去最深沉的力量是对待过去负责的态度。而这场瘟疫让我更加投入到现在,不断尝试着使自己对此时此刻产生一种忘我的沉浸感。以前“未来”占据了我大量的生活。面对与朋友的邀请和父母的陪伴,我会觉得有些浪费时间;面对与自然和艺术的接触,这本是我最喜爱的事物,我却认为不合时宜。当一切逝去的时候,你才回过头来发现一切都在你身边而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它们。对于“未来”,我会耐心的拍拍它的肩膀说“诺,我还是你最忠实的伙伴,可是我希望抽出时间和现在相处,和过去好好交谈”。
生命跟死亡相比,前者才是无限的。—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