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

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缺席”这个词,想想来想想去,其实人生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席,而有时候这种缺席总会让自己特别遗憾,便也成了一种缺憾。

缺席这东西有好有歹,关键是如何看待。倘若缺席会让自己的内心不安,或是觉得丢掉了什么,这样的缺席一定是可惜,甚至无法弥补。假如缺席是自己故意为之,还能让自己在心安中得到一种自在,这也可以理解为不必要的参加,缺与不缺没多大关系,缺了是件好事。

请客吃饭中,缺席用得很多。作为主客,作为重要场合或是一个有意义的活动,缺席会显得很尴尬,甚至会认为不礼貌的行为。

当生活从单身汉到有了责任和需要回报的时候,缺席便频繁地出现在头脑里,出现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对于父母,我们会反复说不缺席他们的老去。对于孩子,我们会一次次地说不缺席他们的成长。当我们不缺席时,总能感受到幸福的所在。能够不缺席父母的老去,陪他们渐渐变老,这是做子女的责任,也是给父母最好的回报。能够不缺席儿女们的成长,这是做父母的责任,在孩子们健康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享受童真的快乐。

父母健在,很多时候子女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或多或少会在某个时期缺席对父母的陪伴,缺席他们的老去,对于这点自己深有感受。

父母健在时,自己少有在身边,一来确实工作在外地,很不方便。二来一直心里总想,自己年轻时得打拼一番,父母还能够自理,等到自己实在打拼不出什么名堂来,再好好补上错失的时间。很多过往的时间里,忘记了父母的生日,忘记了季节变化给父母添置衣物,忘记了父母的老病发作,忘记了及时问问父母平日里都缺少些什么。反正每次除了父母记得准时告诉自己在外照顾好自己,记得吃饭,不要把身体搞垮了,还经常责备他们过于担心。

缺席父母的日子,并没有觉得是种过错,反倒认为父母没啥事,自己安心在外荡。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我的整个人一下子跌落到最低,甚至很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自己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缺席父母太多,而这种缺席是一个儿子最不该的缺席。如今,只能在缺席父母的悲痛中度过余生。

为人父后,从来不想缺席孩子的每一个时期,那怕一次小小的家长会,那怕一次惯性陪伴。总想形影不离,时刻跟在身边,正应了那句“抱在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融”,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成长过程。

很多时候就想,只要生命允许,一直好好地陪着孩子,享受生活之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不自觉地发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更有自己的思想,这个时候父母不愿缺席已经变成了一种拖累,一种本不该再有的困惑。

作为人父,一时间有过不理解的认识,还会在自言中骂孩子反眼贼。一度认为自己的不缺席,就是时刻在孩子左右,可自己并不知道,孩子有自己的生活,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主动有意识地缺席孩子的生活。

虽然在一些特别的时间里,自己又很希望参加到孩子的生活过程中,但直觉告诉我,既然孩子已经长大,就不要再过于参加进去,该放手时就得放手,何苦在不适合的年龄里,为难孩子,更难为自己。

要是孩子成年了,作为人父再不主动缺席,就会成为孩子眼里不舒服的人。更有可能捆住了他们的手脚,顾虑太重而让孩子失去很多可能。所以,到了该缺席时,为人父就要尽快缺席,尊重了孩子的生活,也释放了自己的内心。

纠结于心的时候,其实自己还特别想参加孩子的生活,既有为父的担忧,又有一份不甘心的放弃,总的还是想孩子过得好。

安静下来,自己理了理心境。缺席若不是有意,即便不是好事,也只能暂且放下,就在适当而行的条件下,以某种特有的方式来弥补。生活如此复杂,我们不可能做到完备至极。遗憾的东西往往又成全了我们,还有可能激发我们,更使得这种爱与关系会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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