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丑年十二月廿一日,立春日天气阴晴不定,气温略低
小晴今天又劝我去休息了,我不晓得自己还能拒绝他多久躯壳的身体每况日下入不敷出,这样下去恐怕撑不到我计划完成的那一天
心情因为身体的缘故跌到了谷底,强自压抑下外表没有任何显露但是我知道,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悬在我面前,那么镜子里的那个男人一定是脸色极为难看的我需要找东西发泄一下情绪,于是我选择了自己随身的事物
我发泄情绪的方式很怪异,无声无息不为外人所察觉—凝望着属于自己的事物,抑或者说是看着自己的事物出神也是可以的
随身的事物极为简单,都是一个出门在外男人的必备之物—手表手帕手机剃须刀对了,还有塞满了各色卡片的钱包
手表我不晓得该如何表达我对这种事物的感情我依靠它操控各种计划的进程,或许还用它填充对时间流逝的无力感因为自打我记事以来,我的手腕上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它的身影最初是带电子表,地摊上很廉价那种,但也是用自己积攒了好几天的零用钱买来的因为手腕太过瘦弱,所以很多自己喜欢的手表都因此而无法佩戴或许是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带着它,甚至睡觉时也从未摘下过;抑或许是廉价货的质量本身就不太好,所以每块手表我都带不久现在手上的这块,已然跟随了我三年有余,应该算是伴随我最久了一块了,我轻抚了一下它略显斑驳的表门,不知道它还能再陪我走多久它,代表着时间
手帕我不晓得现在像我这样年纪的孩子还有多少会使用手帕,恐怕不会超过一成喜欢手帕,尤其是花纹极为简单的纯棉布手帕记忆中用过的手帕数量也并算不少,但是似乎每一方手帕都是冷色系基调的这是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到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所以随身带一方手帕多少还是有一些作用的更何况我的身体从小就非常虚弱,有它在会省去我不少的麻烦最喜欢的一方手帕是在我高中所在的那个小镇一条偏僻小道上的小摊上发现的,记忆里那条尘土飞扬的小道和摊位手帕颜色似乎都是深色的,所以在心里刻下了很重的一道痕迹它,代表着记忆
手机不是诺基亚不是摩托不是三星更不是索爱,是联想老实讲,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真的不太愿意把它带在身上对于这种现代化的物品,我对它的感情是非常矛盾的喜欢的,是作为艺术品的它;厌烦的,是作为联系工具的它抑或者,或许对于它的感情我比任何人来得都纯粹,只是喜欢它的本身,包括它的设计它的外形它的颜色…指尖轻轻划过它光洁如玉的机身时,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它是能呼吸的心脏可以跳动的有生命的事物我感叹人类技术的进步,创造出如此赏心悦目的事物它,代表着尘世
剃须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嘴巴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的一层青色,我不知道应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悲哀而关于斯,我最早是使用手动的,也就是刀片很锋利的那种说来可笑,我曾经多次被刀片划伤过,但是伤口都不在嘴巴上,而是在手指上因为每次用完它拆取刀片的时候,我就会被那薄如蝉翼的刀片所吸引除了外科手术用来划开人类肌肤的手术刀,似乎很少有刀片能像剃须刀这般轻薄而又锋利的了所以忍不住恋恋不舍地拿在手中把玩,所以不可避免地划伤脆弱的皮肤,所以…言及与此,我突然想到了某部恐怖片的一个场景—女主角因为男主角的背叛,躺在浴缸里用平日里为男主角剃须的刀片把自己手腕上的静脉划开,鲜血染满了整个房间其实自杀的各种方式里割腕是最需要勇气的一种,因为它的死亡过程漫长而又极度痛苦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一丝丝离开自己的身体,肉体上和精神上都是极大的折磨当时自己总是想不通,既然女主角连割腕的勇气都有,为何不在下次清晨为男主角剃须时在他的喉咙上轻轻划上一道呢?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才知道世上总会有这样一种女子,傻得令人心痛它,代表着感情
钱包如果不是因为那些零零总总的各色卡片,我想我是不会随身带着这种为“君子”们提供了诸多便利的事物的一直以来,我都习惯将纸币折叠好放在自己裤兜的口袋里,甚至于现在归来在家的时候,我依旧延续了这个习惯和手表与手帕不同,我所用过的钱包却是屈指可数了当然我也从来不指望着隔三岔五的总是更换钱包,我想那并不是一件让人非常愉悦的事情…关于钱包里那个设计来盛放照片的位置,我至今都一直习惯空缺着,并且偶尔打开钱包看着那里出神我不知道该把谁的照片放在那里,至少我自己的照片我是不会放在那里的,因为完全没必要,已然看过二十多年了它,代表着金钱
立春,二十四节气之首,虽名春而居于冬这年冬天,气候异常,人心不稳,惶惶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