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刷到了一个一直都很喜欢的博主发的旅游纪实,碰巧的是看到了她对于进藏的选择。她说进藏有很多种选择,而最酷的一种莫过于重走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悠久的历史,她的拍摄,她的角度,无一不让我想起了四年前我也曾去过西藏的经历。记得之前看过的一本书叫做《18岁之前禁止去的十八个地方》,所以西藏这个对于我来说,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地方,勾起了我对她的念念不忘。我的十八岁,高考刚刚结束,我也是平凡人,家人说好的自驾西藏,我充满兴奋。虽然我们走的不是茶马古道,而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滇藏路线。在我以前的认知里,路都是弯的,人都是多的,周围都是有人烟的。去了西藏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们出发的两天,对我来说,是波澜不惊的,因为只是兴奋了几个小时的我,很快就困了,昏昏欲睡,最后更是倒在车子的后座上,管它到了哪,呼呼大睡。只是空气里有一种独属于草木的味道,苦涩中有着一丝清新,这种陌生的气息让我深刻地认识到我真的是在去西藏的路上,已经离开了我的云南。一路上,我始终昏昏沉沉,之前以为就是爱犯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高原反应。好笑吧?我一个生长在云贵高原的人,竟然也会有高原反应,哈哈。
在途中,我的眼里一直看到的都是翻不完的山,数不尽的树,路也一直都是弯弯曲曲。直到我去到了德钦,那个建在山坡上的镇子。喝不惯酥油茶的我,默默走到了隔壁的大理风味小吃,点了我最熟悉的米线,果然,最舒服的还是看着别乡的景,吃着自家的美食,不是最好,却是最舒服。接下来的旅程,依然是父母开着车,我在后排睡着觉,偶尔的清醒望出去的依然是云海和山林,看了那么些天,突然就怀念我的大理,有山有水也有云。原来,缺的就只是那清澈的一汪水,让我安之若素的水。
之后深入的西藏,我以为会看到牦牛遍地吃草,羊羔满地跑的情形从未出现。相反的是,我看到的,一直都是乱石点缀的草原,草原尽头的群山,还有群山头上的天空和白云。景是美的,人迹也是罕至的,什么都没有。你所能看到的只有一望无垠的自然。那么大的空间,感觉只有你一个人。那种天地只剩一个你的感觉,先有的是从心里蔓延而出的孤寂,之后只剩对自然的敬畏,没有了高楼的压迫,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场面,你所能看到的只有自然。会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而自然是如此的大。也会突然想到蜉蝣也许就和自己一样,天地一粟。但是,慢慢的,你会发现这种感觉,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欣喜,因为自己还应该存于这个世间很久,还有很多时间来做自己想做却又一直都没有做的事。就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会想清楚很多事,会有很多感悟。我们一直在成长,我们一直在进步,也一直在慢慢的老去。
回归公路之后,一直想看看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藏族民居是什么样的,或许,富丽堂皇,充满了民族特色。真正看到的却是我从未想象到的,普遍的是一栋矮矮的两层小楼,木制门框的高度是需要一个一米七的男子弯下腰才能进去的程度,我所以为的金光闪闪并没有,有的是褐色的屋檐,白色的墙体,在风中随风而舞的经幡,还有一个用围墙围起来的很大很大的院子,散养着牦牛还有几只羊。我认为的羊群满山跑,真的只是我的想象而已。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去的地方叫西藏,并不是牛羊满草原的呼伦贝尔。
我们的出行并不是住在酒店或者是宾馆,而是看到了合适的地方就会随地扎营,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到了后来,竟然也能稳稳当当地扎好我们晚上要睡的帐篷。都说山上野兽多,电视剧里都会燃起火堆来才会休息,可是那么久的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来打扰我们的安稳觉,真好。还有,那些生活中浪费食物的人,真该来一趟西藏,在高原上做做饭,才知道什么叫“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到了拉萨,那个传说中的日光城。到的时候是半夜,天亮要去布达拉宫,得提前去排队。站在门口的那个时刻,看到有无数的朝圣者在磕着长头祈求平安,而巍峨的布达拉宫,见证了几个世纪的朝圣者,也见证了时间的流逝。那一刻,我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长长的八廓街,有点小却也很美的大昭寺,还有穿着褐色僧衣的喇嘛,没有任何的交谈,却都在无言的和我讲述着所见证的时光中更迭的历史。
我去了八廓街上的寺庙里转了转经筒,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大叔,本来人很多,他生生是停住了一个空位,让我进去,可能看到了我希冀的目光吧,很是感谢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摸到了这个有着漫长历史的,倾听了无数人祈祷的转经筒。两天后,我离开了拉萨,嘴上说着我再也不会自驾来玩,心底却还想,如果还可以,我会再去一次,再去经历一次,感受那种独特的,好似天地一沙鸥的感觉。荡涤一下自己的灵魂,清醒一下自己的认知,告诉自己,世间还是美好的,而人生苦短,所以且行且珍惜。
我记得仓央嘉措写过一首诗《那一世》,我想读给你听: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
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
我转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
不为修来世,
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所以亲爱的陌生人,如果你看到了这,你会知道,我也曾转山转水转过了佛塔,滇藏的公路,弯曲的山道,还有路旁的一棵树,都会替我见证我们错落在时光里的相遇,而我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