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
高一这一年,对我来说是悲喜交加的,开始时收获过很多,但后来才发现,因为这些收获,我失去了更多东西。
那年中考考得不是特别好,但还好进入了我们当地的一所较好的高中,我得以进入那里的尖子班,只不过我的成绩是当时那个班的最低分。那时候我还经常因为进校时的排名压抑自己,军训之后我们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第一个月刚结束就开始了月考,而我的成绩在高一时是不算好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班上倒数第一,而这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考倒数。同桌告诉我成绩时,起初我是不太相信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想过我会考倒数。
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的戴白框眼镜的英语老师,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大家都知道他很严格,经常拿着教鞭在学校里走,一遇到不遵守纪律的同学,不论他读高一,高二还是高三,直接走上前去呵斥他。
第一次月考我在全校排名是五百多名,看到这样的成绩,班主任自然是要找我谈话的,果然,成绩公布之后,班主任来叫了倒数十名的同学去他办公室。
我手里捏着一把汗,心里也不怎么平静。到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找椅子坐下,我担心得坐不下,直接站在他旁边。其实他并没有很生气地打骂我们,反而是压低了声音分析我们的月考成绩,等到班主任开始叫我的时候,我认真地听他分析我的排名。
班主任问我有没有想要去的大学,我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勇气跟他说我要考重点大学。但是班主任耐心地跟我谈了一会儿,后来他问我想不想学文科,在我的考试成绩里,除了理综三科,我的语数外都考得不错。因为当时我在的那个班是学校规定的理科尖子班,从高一进校开始就开始专注学理科。
开学时我也没想过要学文还是学理,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两科的区别。班主任给我看了他教的上一届毕业生的资料,其中有两个女生就是理科学得不太好班主任推荐她们去学了文科,老师说她们学了文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在理科班时要更活泼,成绩也提高了很多。那一刻我只是觉得她们都对文科感兴趣,而我更喜欢理科些。
真正动摇我的,是班主任的那句话:如果你高中三年理科成绩都是这样的排名,那你有可能就考不上重点大学,而如果你可以好好学文科,重点大学不是问题,毕竟你语数外三科都还可以。
听到他说我可能考不上重点大学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这一个月的辛苦都化成了办公室流的眼泪。回到教室,我想了很久,考虑了我要不要转班学文这个问题差不多一周时间。我把决定放在了第二次月考之后,第二个月,我更努力,比第一个月更拼命复习。
然而结果总是不那么出人意料的。第二次月考的成绩比第一次稍稍进步了一点点,排名却还是五百多名,我无疑是没有了信心。再到班主任办公室时,我不再犹豫了,跟他说让我转班吧,我去学文。高一上学期学校规定的有三个理科尖子班,一个文科尖子班,而如果我学文的话,班主任就会让我转去那个唯一的文科尖子班。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我迟迟没有搬去另一间教室。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军训,又在懵懂的岁月里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我似乎开始了舍不得别离。那整周,我一直用来道别了,跟前后桌,还有关系最好的同桌小周,我每天都在跟他们重复着说我要走了,一开始大家也都不想我走,可是我跟他们说了那么多的再见,我还在那个班待着,大家都没兴趣也没心情再跟我道别了。于是,我在后黑板上留了一排字便搬走了属于我一个人的书箱,也许还带有些回忆。
后来的读的文科班,教室在二楼,是八班,每天早上上课时间比我以前在理科班的时候还要早,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迟到。原本以为换了一个环境,我的成绩会有进步,结果并不是。刚去八班的那天晚上,我以前的班主任为我准备了一个小型的“送别”仪式,听到大家唱班歌的那一瞬间,我眼泪哗哗掉下来,模糊了我双眼。更夸张的是,班上大部分同学从三楼把我送去二楼的八班教室,大概这一幕,我永远忘不了了。
面对那么多陌生面孔,那么多新名字,我当时做了一个很傻的举动,到现在我都很后悔。下晚自习之后,我便拿着一个本子,穿过整间教室,我问遍所有同学的名字,还记在了本子上。而后来,半个学期不到,我不在八班了,那么多我以为要一起走三年的同学名字却被我记到了本子上,有些人甚至都还没跟我说过话。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真的太没脑子了。
转去八班的后半学期,我不太适应新班,学习就更跟不上了,数学成绩也呈极速滑坡趋势。最让我无奈的事是,高一下学期开学我们正式分科,而我莫名其妙地被分到了另一个新成立的文科尖子班。朋友跟我一样觉得这对我来说特别不公平,我花了半个学期去适应新集体新老师,结果又帮我分到另一个班。朋友帮我去找了八班班主任,我让他跟班主任说能不能去学校调整一下我的学籍,八班班主任给我们的回答,我大概是一辈子不会忘了,他说:她这次期末考试考那么差,来我们班只能是拉低平均分了,还不如让她就去另一个文科尖子班,到时候我们两个班是要竞争的。
也许,高中的老师都是这样看的,他们眼里只有分数,学生就得要成绩好。那时候我受了很大打击,但我还是去了另一个文科尖子班,接受了这个现实。
在另一个文科班,我学得也挺好的,有时候学习状态不好,我会对着天空想想自己的梦想,有时因为成绩被老师批评,我也会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许高一高二的两年,真的让我成长了不少,我也没有再抱着月考成绩大哭,而是尽力去找方法提高自己的成绩。
我们都是这世上渺小的那一棵草,但是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梦的路上也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但希望所有人不要轻言放弃,那些所谓的困难,终会教会我们慢慢长大,成为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愿人生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