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永存

2014年5月,落雨写下了这篇文字,这是对一个逝者的追忆。

原文如下:

一次又一次的默哀后,慌乱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意想不到的意外着实让人震惊,这位美好的人,一个同样美好的生命,就在几小时前悄悄地消逝了,就像夜晚绽放地花朵,在黎明到来前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此刻,我怀着无比沉重与庄严的心情,静静地坐在灯下,寻找关于逝者的记忆。

她是外祖父的妹妹,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还在上小学,寄住在外祖父家。她熟练地走进家里坐下,亲切地叫外祖父“哥哥”,尽管因为年少大脑迷迷糊糊的,我还是很快地判断出了她的身份——一位妹妹。也就在那瞬间,思绪回到了更久以前,想到了更小更小的我身边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就是她,我陷入了沉思,努力地想把一切想清楚。“你就是XX吧?”,突如其来地搭讪终止了回忆,“嗯”,对于这位还不太熟悉地人,我干脆利落地回答了问题。外祖母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还记得她是谁吗?”,我摇摇头,虽然刚才有那么地一瞬间想到什么,但对于不确定的事,我一向选择静观其变。“哈哈……真的不记得了?”,她的笑声让我想起了“爽朗”一次,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恰当的词了,这么一想,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中等的个头,不算太高,但也绝非矮,因为瘦,脸上的轮廓分外清晰,上身穿着宽松合身的外套,配上笔直修长的长筒棉裤,脚上是一双白净的布鞋,给人一种简单质朴、睿智果敢的感觉,这正是我最欣赏的一类人,然后有了一种想亲近她的冲动。就在我盯着她看时,她早已打开了话匣子,“那时你太小了,可能不记得了,你还在我家住过几天呢。”,她果然在我幼小的童年里出现过,“我带你去收玉米,你懒得走,我背着你去又把你背回来,哈哈……后来你硬是不待在我家,哭喊着要回家。”,她兴致勃勃地讲着,我兴意盎然地听着,像在听故事一样,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我。

她和外祖父一样,也和老祖母——他们共同的妈妈一样,爱忆旧,即使过了很久,见到我时,仍会说起这段往事。

再往后,就是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了。她来看她的妈妈,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来得次数多了,熟络起来,她来时,也就高兴的和她打招呼。这次,她来了好几天,因为老祖母生病了,而她自己身体亦不怎么强壮,所以每天除了断水送饭外,她剩余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我安静的坐着,偶尔听使唤站起来拿几样东西,也不知道何时养成的习性,别人不和我说话,我坚决不会先开口。大概每天这样她也觉得无聊吧,正好碰到周末,我懒得出门,躲在家里看电视,弟弟在外面玩耍。

等弟弟回来时,她已经从床上爬起,坐在炉火边,紧接着就是无边无际地说教,在这一点上,她和外祖父简直一摸一样,爱训人,爱说理。本以为一切都已经习惯了,对她的说教也不十分在意,但弟弟似乎并不明白,不满地顶撞了她,大吵一架后破门而出,留下惊呆的我和仍在絮絮叨叨地她。从小就受到尊老爱幼教育的我,对大人说的话,从不会反驳,即使非常不认同,也是咽在肚子里,自己明白就好,断不会多说半个字。当时的我不由得很生气,但更多的事恐惧,莫名地恐惧。

看得出她很尴尬,我主动上前和她说话,缓和一下气氛,也为了找个机会给弟弟开脱。然而我早该想到,这样率直的人,是不会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的,只是她反反复复地念着“不管了,再也不管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此好强地人,在今后的日子里,没有多说一个字,总是避而远之,拉着外祖母不停地唠家常。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但还是传到了父母耳中,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也是从那时起,我便有了关于她的心结,每次见到她或者事她的家人,总是坐立不安。

我从小学顺利地毕业了,离开了外祖父母,和她见面地机会更少了,除非刻意地先预约好。最近一次见他,是在老祖母的葬礼上,我从学校回来时,很远就看见她,忙得一会儿出一会儿进,面无表情,僵硬地做着事情,唯一能证明她尚有灵气的,便是那红红的眼眶,可怜的人儿,我想着,总有一天,这样的情景也会出现在我身上吧。此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了。

如今,忙碌于学习,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也不会再次想起她。这一来就是一件大事。吃晚饭时,妈妈略带遗憾地说要延迟回家。她突发脑溢血,要送到这座城市的医院,我们要在这里候着。心里猛地一震,坚强的人儿终于倒下了,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沧桑,任生命顽强地抵抗,终敌不过时间地吞噬。

妈妈在电话中异常平静地告诉我她的死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看惯了生死的父母毫不慌张的忙里忙外,而我却再也无法平静,甚是心慌。他们在车上开心的大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我觉得,肆无忌惮的笑声下又是怎样的哀痛与酸楚。

但愿亡灵得到安息。

再翻开这篇文章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落雨依旧没经历过太多,显得稚嫩,但那颗心已经足够坚强了,这是落雨成长的印记,曾经不能释怀的生死,现在看来,淡然了不少,落雨给木木看这些文字,木木说过去的也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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