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生存,然后才有生活

丽丽二十出头,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喜欢逛街购物,倒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爱买什么奢侈品,属于总觉得衣柜里少一件衣服、化妆包里口红少了某个色号的姑娘。说起话来轻快极了,昨天跟我聊起她男朋友,说男朋友从来不管自己逛街买衣服,因为自己买的东西也不贵,如果买贵了,还是会被念叨的,言语之间尽秀尽恩爱,我问她:“难道除了逛街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她答:“我不像姐姐,爱画画爱跑步的,我就爱个逛街呀,还能提升我的审美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会很开心呀!”

国庆假期还没结束,朋友圈就被各地美景刷了屏,兔子姑娘跟朋友一起自驾去了广西桂林,一个接一个的九宫格,一会儿是金灿灿的梯田,一会儿是让人垂涎欲滴的当地美食,我问兔子:“这出行高峰期旅行,到底是去欣赏祖国大好河山的还是去欣赏人山人海的呢?”兔子答:“你忘了我经常出门浪吗?这次的旅游攻略就是我做的,必须完美避开高峰期呀!没有堵车和密集人群的旅游,简直棒呆了!”我等死宅在佩服她的同时也替她累得慌,她却得意极了,一边盘算着自己有生之年要去哪些哪些地方,又有哪些美景是自己向往已久的,一边跟我们分享她旅途中遇到的各种趣事和美食,脸上带笑,眼里放光。

小C在一家国企做投诉处理,平时没事就爱画个小画跑个步,同事不理解,说上班都这么累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又是跑步又是画画的?真的不累吗?当然是累的,跑步不仅是一种释放压力发泄情绪的方式,也是锻炼身体的有效方法,而画画,那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呀!

世界原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是黑白相融的灰色状态。人们除了会享受生活,也会偶尔为房租发愁,抱怨生活不如意,可这就是常态啊,在世界各个角落,还不乏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人啊。

前段时间,我家旁边的超市门口空地上来了一家子人——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婴儿,沿街卖唱,引来众人围观。大家七嘴八舌的分享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大致意思是偏远山沟里的小夫妻因生了三胞胎离不开人照料,无法出工做活,自己又没啥特别的赚钱手段,为养活三胞胎,不得不带着孩子沿街卖唱乞讨勉强度日。三个孩子小小年纪面黄肌瘦,年轻的宝爸宝妈也身材消瘦,脸上全无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全是生存的担子压在肩上的愁云惨淡。

山城棒棒军一度是重庆这座城市无法忽视的文化标签,如今棒棒大军已经四散开去了,少数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依旧留守棒棒军,出没在山城最繁华的地段,码头、车站、批发市场是他们常去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回到在即将拆迁的小楼租住的小屋,白日里见到的那些灯红酒绿摩登大楼,没有哪一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辛苦一个月挣几百千儿把块钱,大多还不够补贴家用。

还记得有一年暑假去父亲务工的地方看他,从火车站出来,父亲指着那栋漂亮的火车站大楼,一脸自豪地问我:“闺女,你看这房子漂亮不?”不等我发表看法,他又自顾自说道:“我们修的!这城市里的好多房子都是我们修的,漂亮吧?!”看着父亲脸上的光芒,我终究没忍心将心里话说出来:漂亮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家。父亲似乎是懂了我的小心思,沉默了一下,说:“都是为了你们姐妹俩呀,否则谁愿意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讨生活呢。”

以前总听人说生活,其实很多人所说的生活,实际上是生存,并非生活。李诞《扯经》有一段对话很有意思:

“我觉得淡泊名利挺酷的…”

“那是因为你吃饱了。”

大抵只有保证了生存,才有余力讲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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