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小时候家里院子非常大,爸爸说一亩半往上。分成里外院,里院是活动区域,比较小。外院很大,就种菜,小葱、茄子、豆角、西红柿等等。还有菜瓜、甜瓜。我们还在那些比较矮的比如小葱啊香菜啦五月鲜豆角啦的畦梗上种些花,鸡冠花啦指甲草啦收秋花啦死不了啦,花红菜绿,很是怡然。然后留出一条宽宽的过道,麦收了还要做打麦场的。
到了瓜菜成熟的季节,院子里幽幽暗暗的袅袅着甜香甜香的味道。
每天早上爸爸推着满满一小车瓜菜出去卖。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的小葱很特别,甜甜的,裹饼裹厚厚一层,越吃越香。爸爸说是水浇的勤的缘故。于是家里的压水机就被我和弟弟承包了,抢着的压水浇小葱。
爸爸总说:人勤地不懒,一分汗水一分收成。
到现在我家种小葱,我也是勤浇水,只是现在却吃不出那时的甜了,鲜嫩还是一如当初的。
爸爸的菜车一推出去就被围上了,一会就能卖完空车回家。
让我很怀念的是院子里有五棵桃树,我们兄妹五个一人一棵,都是打猪菜的时候自己从地里挖来栽上的。
到了春天,那真是一番绚丽的景致,白天霞飞嫣红,夜晚淡淡的花香围绕。画里的院子呢。
五棵桃树就我那棵开的花是粉红色的,可是桃子最小,还熟的最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都是粉白的桃花,桃子大,但是没有我那棵的甜,这一点儿却是比较安慰人哟。
小时候淘气,我和弟弟最能爬树,腰上系一条长长的绳子,吊个竹篮,榆树上摞榆钱,槐树上钩槐花。抓着两条胳膊搂不过来的树干蹭蹭蹭眨眼就上了树,小小的身子在枝杈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串串的槐花、一把把的榆钱落到篮子里,满了,把缠在腰间的绳子一圈圈松开,把篮子系到地面,再蹭蹭蹭爬下树。妈妈把榆钱和槐花洗了拌上点面,放点盐,在锅里摊成菜坨子。绝对不是饼那种,菜多面细,说散也不散。槐花坨子淡淡的槐花青,榆钱坨子浅浅的榆钱绿。 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呢。
槐树、榆树那么高大我都能一口气爬上去,桃树那还不小菜一碟呀。简直是蹬蹬蹬无障碍式攀爬。
姐姐妹妹是温柔的淑女,她们才不爬树,乖乖地站在树下等着我摘桃子。
毫无形象的我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看她们那眼巴巴等我扔桃子的样子,很有点儿小骄傲感耶,侠气顿生。于是眼疾手快,左右开弓,大的,熟了的桃子一个个抛绣球一样扔下去。
这时候 妈妈常常看着我叹气:唉,姑娘家家的文文静静才是女孩子样,瞧你这性子,将来找不到婆家,可怎么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