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来生无缘(15)

风娣在大奶奶家住着,与大奶奶一起生活得平淡而又充实。白天与云木一起下田干活,晚上回来带带孩子立国。                                         

立国将近十个月大了,小家伙长得越来越讨喜。白天的时候交给云彩带着,云彩是个长得很标致的小姑娘,乖巧温顺,不多言不多语。几位嫂子都挺喜欢她。大嫂风娣对她尤为怜爱。白天不让她下地干活,只要她在家邦她带带立国。             

“姑娘家正当发育时,不要在太阳底下晒,晒黑了嫁不出去,在屋里多呆呆,养得白白的,长大后大嫂帮你找个好人家”!

大嫂风娣有点近似于红楼梦里的王熙风,八面玲珑,巧看眼色。与妯娌相处得很是融洽。

秀兰自从与扣风那次谈话,被云林指责后,不再敢与扣风多接触聊天。一来怕云林讨厌她,二来两人本身不是一类人。尽量回避着扣风。

扣风也是聪明之人,也不再与秀兰和云林多说话,除了家里必要的事和必须的的话要说。

于是两位弟媳没事就往大奶奶家跑。找风娣说说,跟大奶奶聊聊……风娣慢慢就变成张家云字辈的大奶奶了,凡事跟她商量,凡话跟她说说。

云林提出分家的事,风娣是通过二奶奶知道的。但不知这里面的端倪。只知道云林要分开过……

这天晚上,扣风没事就闲逛到大奶奶家。风娣正逗着立国玩,见了扣风忙笑道“今晚怎么有空,云森不在家?”

“不在,他与云龙一道出去了。”

风娣拖了个凳子给她让了座:“喝茶吗?”

“喝点白开水。”风娣吩咐云木倒了杯白开水给扣风。

“云林房子快砌好了,他们要搬出去住,你们要冷清了”。

“冷清,现在已经很冷清了。连一起吃饭都不怎么说话了”扣风好象在说着与她无关的事。

风娣听出话中有话“出什么事了?吵架了?”

“吵什么架,他们文化人,怎么跟我们大老粗吵架,连话都懒得跟我们说哩”。

风娣越听越不对劲。好好的,扣风说起这话肯定有来由。好奇心促使她更想弄明白咋回事“哟,看来是有人得罪了娃的三婶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大嫂给你做主"。

扣风正憋着一肚子气了,听大嫂这么一触动,一鼓脑儿把那天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完了还加了一句“我想好了,分开以后就少接触。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风娣听完后禁不住大笑起来“你真是的,夫妻之事也在说。就算说,也要看人说呀!处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云林和秀兰夫妻的为人?”

“是呀!我也没脑子。总觉得别人都跟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哩。没想到被人家看不起了,还把我当狐狸精了”!

“也别想那么多,都是自家人。以后注意就行了!”

正说着,秀兰手里拿着毛衣过来了,走边叫道“大嫂,这下面的针脚怎么织呀?”

一听是秀兰,扣风抬脚想走,但秀兰已到门口。两人差点撞了个正面。秀兰看到扣风有点尴尬,想退也来不及了。扣风看到秀兰也满脸不屑。两人象个陌生人似的站在那里。

一看这情景,风娣急忙打着圆场,招呼着两人坐下。秀兰进了门,坐了下来,扣风还是坚决要走“走了,回去睡觉了”!

“再坐一会,秀兰也来了,正好,我们三妯娌好好聊聊”。风娣想趁今晚把她俩之间不算隔阂的东西消除掉,本身也没什么大事,搞得象个仇人似的,有这个必要吗?

“不聊,聊不来,我说的是粗话,人家有文化的听不来”。

秀兰听出弦外之音,知道扣风还在生气,“扣风,你不能怪我,我不知道云林不喜欢这些,要知道我不会说的!”

“你不要跟我说话,这么多天你都不理我,今天跟我说这话有意思吗?你们夫妻一条心,背后还不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哩”。

“这话我不爱听了,谁背后没事嚼舌头呀!这么多天了,我从来没在大嫂面前说过,今天不是你在说吗?”

“我是说了,明人不做暗事,不象你们一天到晚暗差差阴涩涩的。你们俩呀,就象老话说的,夜屋里闷骚的主儿”。

扣风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了,估计心中的火气被挑出来了。风娣赶快劝着说“好好说,都是一家人,说开了就行了!”

秀兰尽管是个温和慢言的主,但听了扣风一番连珠炮的话,也激动起来,扯着嗓门大叫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闷骚?你叫什么骚呢”?

“我是明骚,怎么的!我跟自己男人想怎么就怎么。不象你们,又做婊子,又竖牌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秀兰明摆着不是扣风的对手,眼泪都出来了。而扣风象打了鸡血似的越吵越来劲。风娣拦也拦不住。

大奶奶在里屋听不下去了,刚开始她以为是小辈之间的争争吵吵,没什么大事。没想到发展到最后大吵大闹了,再不出去制止,传出去被村里人笑话了“吵够了吗?”大奶奶脸色凝重地看着三妯娌“你们呀,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跑到我家来唱戏来了”。

一看到大奶奶,三抽娌都不敢响了。毕竟大奶奶是长辈,又是张家有威望的人。秀兰还在抹着眼泪,“大娘,你来评评理,我又没说什么,她就开始骂人”。

“老二媳妇,我都听到了。老三媳妇直来直去,可能心里可能憋着气,说的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老三媳妇,你呢!是直爽人,但说话不带把关的,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我都听了,也没什么大事,都是自家人,吵得给人家笑话哩!都回去早点歇息吧!睡一觉,气就消!”

大奶奶是长辈,这种场合说重了谁都不好。做做和事佬,两边劝劝,让她们消消气,过了明天就好了。

风娣也帮大奶奶劝着,两人在大奶奶和风娣的好言劝导下,秀兰带着眼泪,扣风带着怨气离开了大奶奶家。从此以后,秀兰和扣风两人之间积攒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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