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最后还是离开了上海,犹如他来时的豪迈,走得也是如此的决然。我不知道,到底哪阵风吹冷了他本来火热的心,让他裹紧大衣咬着牙要离开这座冷清的城市。
冷清?从来没想过用这个词来形容热闹繁华的上海。阿甘,来上海不到两年,换过三份工作。所有这三份工作,他都虎头蛇尾的做着,每次辞职他都有一大堆理由:公司产品不好卖,经理人品差,同事很垃圾,如此云云。家境本不富裕的他,急切的想改变生活贫困的现状。但内心不愿安分的他,到处碰壁。从没见过他耐心地看完一本书,没见过他给自己的生活安排一个计划。
我去车站送了他,他背着包,消瘦孤独的背影显得特别沮丧。他自言自语仿佛也在跟我说,在上海他能看到别人的梦想,公交车和地铁上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除了高三自习室,他没看到过如此高密度的梦想聚集地。他害怕,他自卑,每天一大早公交车上,地铁上塞满了梦想家,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晚上,叫做梦想的东西又乘着这些交通工具回来。这样的高压,他无法呼吸,他亲眼目睹过,有的梦想被慢慢杀死,人的眼神慢慢变得无光。有很多次他想去喊醒那些精神陷入沉睡的人,但是无论他喊多大声,都喊不醒那些梦。阿甘说他很不幸,挑选了这座城,这里就像一块苦巧克力。他爱吃甜的,他要去下一站,他要去重新定义。
他的房东迅速把他的房子租了出去,他常坐的那辆公交车,依然塞满了人,占据着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