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这样的经历,在你生长发育的那座城市,骑个自行车就能从城东到城西,酱油装在大桶里面,货架都在很远的远方,打酱油的师傅就是你家楼下的邻居。
小时候的生日,总有一个大小合适的蛋糕,装在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蛋糕胚是粗砺的,吃不出蛋和奶的香气,只是甜,裱花如同塑料,咀嚼起来也是简单粗暴的甜,有大颗粒的砂糖在里面。但你还是盼望着,盼望着,生日那天能有一个这样的蛋糕,就能瞧上半天,反复摩挲,不舍入口。
小城市的女孩子,都有一个虚荣的梦,假期回到乡下老家,会跟别人吹嘘小城市的高级,比北京上海差不到哪里去。可是北京上海也并没有去过,只是在脑海中幻想过,如果我是北京人,上海人,那就更有了理直气壮的资本。
小城开了一家“星莱克”咖啡,还有一家“华莱士”炸鸡,女孩托着腮,想,如果有人能给我买一个汉堡该多好,就一个汉堡,就尝尝味道。有人说咖啡是苦的,却很香,苦而香,那是什么体验?是爱情电影里纠结而复杂的感受吗?如果我有一个汉堡,我一定把纸盒留着,带到学校里面去,最好还有一杯咖啡搭配,就不经意地放在桌上,这样他走进来就可以看见,我会看到他惊讶的羡慕的眼光,他也会不自觉地多看我一眼。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小城市的大女孩坐在北京,上海的咖啡厅,喝上一杯并不心仪的咖啡,终是湮没在人群中不起眼的那一个。总有很多时刻想呐喊,想让这城里的每个人都听到看到,想让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他听到,想撕心裂肺地把自己摊开来给整个世界看到,可是又有谁关心呢?小城市的大女孩呀,摸摸头,问问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