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齐欢聚,举国同庆贺新春。此时的月亮湾小区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翘首以盼明年幸福生活的来临。跟着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倒计时“3——2——1”。突然一个身着黑色连帽风衣,口戴黑色口罩的陌生人闯进了位于一栋一单元一户的王奶奶家里,此时的王奶奶正在上香祭拜观音菩萨,祈求保佑远在他乡的儿女平安健康。王奶奶今年70有余,老伴去年先她一步离开了,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早早的远离家乡去更繁华的大城市发展,很少回家。今年的春节更是相继回不来,徒留奶奶一人在家过春节。
听到门外的声音,王奶奶便放下手中即将点燃的香烛,匆匆去迎接。原以为是孩子们归来的喜悦,却不料是死亡的召唤。那人拿着一把细长水果刀,别开门锁。门开了,奶奶也走到了门口,两人面面相觑,黑衣人眼中的愤怒、胆怯、挣扎在一瞬间化为了一股无所畏惧的力量,一把将王奶奶推倒,奶奶年事已高,经不住强而有力的推搡,踉踉跄跄的摔倒,头磕在了门口的鞋柜上,一时头晕目眩,手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终是晕了过去。黑衣人并没有放过她,手里的刀深深刺向她的身体,此时眼睛里布满血丝,机械似得手起刀落,一刀两刀,刀刀致命。确定王奶奶再也起不来之后,黑衣人起身站了起来,手里的刀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刀沿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此时,他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脚步缓慢又熟练,目标是下一户……
短短几个小时,整栋大楼的住户在哀鸣声中结束了生命,鞭炮声依旧此起彼伏,电视里的节目还在歌颂着祖国畅想着未来,只是月亮湾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
一栋破败不堪的老旧小区——前进小区,这里的器械和门牌在经历一年又一年的风吹雨打后已然锈迹斑斑。而袁鹏就住在这里。
小时候的袁鹏家境富裕,父亲做着进出口生意,那年的行情不错,挣了点钱。刚刚搬到这栋小区的时候,这里是A市最大最豪华的住所,那年他8岁。虽然生活上没有带给他任何的缺漏,可父母争吵不断,有时甚至大打出手,他的精神饱受折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思考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不该降临在这个世界?自己是不是不幸福的产物?
两年后,父亲的生意出现问题,在东拼西凑下,只能宣告破产,一时之间从家财万贯变为了穷光蛋。财产出现了危机使父母之间的关系也更为紧张,动不动就摔东西、打架、谩骂、无休无止。父亲对他拳打脚踢,母亲对他不闻不问。袁鹏从小就比其他小朋友聪明,想的事情也总是很阴郁晦暗,刚上小学5年级的他就已经出现了失眠症。
一年又一年,前进小区的周边盖起了高楼大厦,它被衬托得更加破旧阴暗,如同此时袁鹏的内心残缺不堪。现在的袁鹏已经18岁了,成年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父亲酗酒无度,变得越来越暴戾,母亲为了逃离苦海,丢下他独自离开了。他的身上脸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痕,父亲把对母亲的气一遍一遍撒在他的身上。已经忘了多久没有睡过觉,失眠症更加严重,看着对面的月亮湾,里面的美满幸福对他而言多么的刺眼。他眼窝深陷,眼里全没了光。
“踢哒——踢哒——”
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细碎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小鹏,小鹏”还未进门,父亲就吵嚷着呼唤他。袁鹏没有理会,他知道如果出去一定会是一番毒打,虽然不出去父亲的力道可能会更大更强,但是无休无止的疼痛和呐喊已让他麻木,他早已不再哭喊和求饶,痛苦也已感受不到。
突然,房间外一阵嘈杂凌乱的声音,随后是父亲急促的呼吸声。袁鹏出门查看,父亲已经跌倒在沙发下的地毯上,茶几被他挣扎着踢倒,连着上面的烟灰缸和酒瓶一起跌落下来。袁鹏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一息尚存,他一只手抓着袁鹏的脚,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在袁鹏的面前咽气。
父亲已经死亡5天了,袁鹏将尸首搬到父亲的房间,此时整个房子里充满了尸体腐化的恶臭。春节将至,屋外是阖家团圆,屋里是孤单寂寞。他的手里削着苹果,看着灯火通明的对面,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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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月亮湾的楼顶,此时的袁鹏已经伤痕累累,他眺望着天空中美丽灿烂的烟花,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十八岁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