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
不是的,不是因为爱那个父亲伯父家的姑姑,也不是因为那天的土豆丝配米饭烧的多么的好吃。
火车终于到站,刚一停靠,下了车,她就是想紧紧地拥抱某个人。
梦里多么美好的无奈的想念,在她走下火车的那一刻,终于都成真。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无比的喜悦,没有人知道她的焦灼和渴望。
高大的刺槐,椿树枝干上的花大姐,成堆的像是小房子似的麦秸堆,没完没了的知了的叫声,枣树枝头的绿色的青枣,动听的原始的乡音……这就应该是家乡的样子吧。村口一定有条三叉路口,三叉口上长着一株不知道树龄的老老的皂荚树。
那个时候外婆一定坐在漆黑的木门的石阶上,拄着黑色的拐杖向远处眺望。如果你碰巧去了,她会说,我的手心里痒呢,就知道今天有人要来。那是古老的迷信和期盼的结果。
外公有时候在门厅里搓玉米,有时候外出放羊去了。
清晨在鸡鸣声和狗吠声中,依着一棵大槐树刷牙,远远近近的人家屋顶都冒起了炊烟。早饭一般都是玉米稀饭,凉拌菜和熘馒头吧。一大一小两只锅,前锅烧粥后锅烧洗簌的热水。木头风箱吧嗒吧嗒地扑闪着,炉火中,是燃烧的正旺的玉米芯子,或者木树枝。
有人会在扫院子吧,前院后院地辗转,一些落叶一些浅尘。有小羊会被过路的羊叫声吸引奔跑出去,不大一会儿又复返归来。
渠岸边依然摇曳着美丽的白菊花吧,地里的红薯刚刚开了花,毛豆也长得七七八八了。有隔壁的幼儿在家门口被大人一口一口地喂着红糖泡馍,眼神却注视着远方。
集市里还买细长的咸麻花吧,咬起来声声脆脆的,像是及尽张扬的童年。
是几时,离了那少年愁,莫等闲,白了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