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都埋不住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黑暗就像一缕魂丝游荡在三界,光明亦如那孤鬼徘徊在世间。所有的天命只不过是一朵枯萎的花,在尘土涣散的瞬间常盛不败,在天穹跌落的时刻宁静无常。踏足穹顶,胸怀九霄,这一世峥嵘岁月,怎可抵百世痴念。
我愿做花果山中那一株永不开放的花蕾,在清水流荡的河岸遥望远方的顽石,只为陪伴;我愿做花果山中那一片充斥灰暗的云朵,在大雨磅礴的夜晚遮天蔽日,心系生灵;我愿做山脚处的一根木桩,在凡人行走停留间掌握永恒,换得不死。如果说天庭是三界的平衡,我宁可永坠深渊;如果说死亡是天命的终结,我宁可从不降世;如果说权柄是痛苦的禁锢,我宁可用它镶嵌花环。
我从不相信命远,因为我拥有着和他一样不死的心,我在梦中看到过晚霞的美好,我在睡着时闻到过那馥郁的花香,还在恍惚间牵起了她的手。我知道佛祖手中的串珠只不过是凡间一物,也懂得观音的玉净瓶只是盛水的俗器,然而压迫的奴性却如病毒侵入脊髓,我痛苦的厮叫,那回荡在大地的声响换来的只有孤魂野鬼的嬉笑。
混沌未开的生灵,在文明的洗礼下变得畏缩不前,他们失去了动物本该有的野性,变得像家猫一样靠卖媚苟延。那只猴子,仿佛是所有生灵的希望,他做了我们所有的物种所不敢做的事,他也回应了所有物种新村的疑虑。神,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遵从的规则就像痴念,经百世流转仍不可消散。人生最为痛苦的两件事莫不过“得不到”与“痴念”。得不到那希冀的未来,我们便心存于世,寄托在那些敢于打破平衡的生物,就如悟空一样。他本是石猴转世,为何不生不灭,是女娲刻意的制衡?还是天地必有的浩劫?我们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吴承恩构造了这个虚幻的生物,让我们后世心心念念,而他自己早已化为尘土,随风飘散。痴念更如痼疾残害了无数的光明,他会在暗夜里隐隐发酵,在白日里伪装潜行。待得万事俱备,才予以致命一击,所以才有了每个人心中的狂躁与阴暗。花果山的花和晚霞依旧到来,而所有的人与事却湮灭在哪一片争斗中。绕了这么一个大权,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只是这个世间从此少了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并不会被人记起,就如已经死去的那个“悟空”一样,我们人类所独有的能力就是遗忘。心之所向,无欲无求,苟延残喘的人生只是为了见证一些美好,我们一个个生灵存活在这个混沌的世间,不断地重复不断地徘徊,最后换来的也只能是唏嘘感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