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芳
当满水被及牯的父亲推搡着往家里走去的同时,满金正经受着皮肉之苦,他被及牯父亲叫来的几个人打得晕倒在地,血,不住地往下流,流满了一地,满金再苦再痛,他都能忍着,他唯一担心的是满水,满水会被他们怎样对待呢?千万别让满水受苦呀?
把满金打得趴下后,那些人扬长而去了,留下满金仰躺在地,几乎失去知觉,他头痛欲裂,嘴角不住地涌出血来,但他还是坚强地爬起来,颤微颤微地走着,在牛奶似的的柔光里,他艰难地走着,走着,心中满是疑惑,按理说,他和满水的约定只有小桔知道,而且还是满水托小桔传的口讯,除了小桔再没有别人知道,难道真是小桔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不能够呀,小桔可是满水的好闺蜜呀!她不可能害满水的。
满金拖着血肉模糊的身子,朝小桔的家里踉跄走去,一步三摇,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来到小桔家门前,用力地拍着门,呻吟似的声音:“开门,开门,小桔,你赶快把门打开!"这时的小桔早已进入了梦乡,她在迷糊中听到擂门的声音,愣了一下神,然后再侧耳一听,她听出了满金的声音。她立刻爬起床,穿好衣服,然后,她拉开了门,看到了一张布满血痕的脸,吓得不轻,她大叫道:“满金,你怎么啦?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谁,告诉我,我一定与他拼命!"边说,边拉着满金进到屋里,满金用尽全力把手一甩,把小桔甩了几步远,然后一双充血的眼晴瞪着小桔,“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我和满水的见面被他们知道了,为什么?是不是你?"边说,边抓住了小桔的手臂摇晃着,“你快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是的,是我!我就是要破坏你们。你知道吗?我就是想让满水遭到误会,然后让她一辈子无法在村里呆下去。我在读初中时就开始喜欢你,可是,你都没抬眼看我一眼。你的每次微笑,每个小动作都能够影响我。只要能看到你,我就非常地满足。可是,后来听说你与满水好上了,我的心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冰到了极点。你说,我哪点比满水差了?任家庭我比满水富裕,任长相我比满水长得高,任做农活,我哪样都精通而满水除说话温柔点外,她简直就是个花瓶。在我们乡下娶这样的花瓶能当吃的吗?”小桔一连串的心里话就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她已经暗恋满金很久很久了。她不想让满金娶满水,她想既然得不到,满水也不可能得到。她一定能想办法制止满水与满金私奔的!所以她就把消息报告了及牯的家里,所以才会有一群人莫名地岀现。
小桔越说越激动,她无比得意地说,她满水凭什么处处比我好,我今天就让她无脸见人。说完拖着满身伤痕的满金,可是满金却甩掉她,然后向外走去,却不想弧度太大,自己也因伤势过重,而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小桔心里一紧,赶紧叫起父母,一起把满金扶到客房的床上,然后帮他擦洗了血迹。还叫来了镇上的赤脚医生,医生说,头上可能有内伤,必须送大点的医院,因此小桔的爸爸说:“小桔,赶紧把满金的父母叫来,让他们做决定吧!没想到满水惹了这么大的祸。”小桔一听,心里徒然生出几分愧疚来,没想到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害得满金受这么重的伤!
其实,说起来满金一家和小桔一家可是世交。小桔的爸妈是外地人,他是逃荒逃到村里来的。
记得有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大地一片白茫茫的,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的冰堎儿。空气中似乎一呼气都能结成一团冰。在一垛柴草旁,躺着两个人,一个男的,怀里抱着一个女的,看上去已经冻得僵硬了。正好满金的爸爸樟杨去牛栏里看牛是否被冻了,手里抱着一捆干的稻草往牛栏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一夜全白了,怎么下了那么大的雪?呵呵,今年可是个好年成,一定会丰收的。走着走着时,忽然,眼里扑进了两团肉,柴草垛旁躺着两人个人,真的见鬼了,怎么会有人躺在雪地上呢?樟杨赶紧走上前,用手在他们鼻子下试了试,还有呼吸,然后叫他们,可是叫了无数遍也没叫醒。最好叫来村里的几个后生把他们抬到到镇上的卫生所。先给他们保暖,然后喝药打针。好不容易等着他们醒了,才松了一口气,后来又是樟杨把他们接回家来。打听情况后,才知道他们是从湖南那边乞讨过来的夫妇。在樟杨的建议下,他们就在村里安家落户了。几年后,小桔妈妈生下了小桔,樟杨也增添了男丁,就是满金。因此,两家成为了世家。
满金和小桔年龄相仿,他们经常一起玩耍,一起扮过家家的男女主人,一起上学,一起打猪草。随着年龄的增长,满金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小桔,可是小桔却相反,她经常到满金家吃饭,经常拖满金出去玩,她喜欢看满金游泳,看满金读书,看满金沉默,看满金书写,所有的一切,小桔都着迷,可满金都当小桔是空气,他本来就木讷,对小桔视而不见。但是对于满水,他却一见倾心,每当遇见满水,他就不由得心跳加快,就会莫名地开心,只要望一眼,即使不说话也尤如千年万年呆在一起,那么满足,那么安心!(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