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狼初始的记忆起始于儿时父母恫吓中,昔日的农村关于狼的故事是各家孩子止啼的良方。不止于我们,对狼的原始恐惧似乎融入了每个民族的灵魂深处,如梦魇般挥之不去。现代的文化体系之中,狼依然代表着贪婪、狡猾或某种原始的野性。
曹冲称象的故事大家都听闻过,这个典故出自西晋时期陈寿的《三国志》,从当代的视角来看就好比现代人讨论晚清的各种奇闻异事,所以没有必要就其真伪性过于认真。但是作为一个故事想要流传开来,其记述的细节必须真实,所以为我大胆推测至少在西晋初年,河北临漳县一带是有象的,不然这个故事也不会流传如此之广。以此推演,我查询了关于狼的大部分成语,声名狼藉、狼狈为奸、狼吞虎咽、前有狼后有虎等等。发现狼从我们有文字记述以来,从未离开我们的身边,从茫茫戈壁到海角天涯,有人的地方就遍布狼的足迹。
纵观人类历史,会发现狼族其实与我们世世代代都是“邻居”。 最早的人类大于出现在300万年前,在符合我们认知的狼出现以前,猿人需要对付的敌人是恐狼(可以理解为大一号的狼)和很多已经灭绝的大型肉食动物。它们虽然是非常凶悍的对手,但唯一确定的是这些庞然大物因为不适应自然环境改变或与人类竞争都已经消失了。
在150-180万年前我们熟悉的狼出现了。人类在简易的农业出现之前为了维持群落的规模,过着跟着猎物迁徙的日子,而其中很大一部分猎物恰恰也是狼的食物,猿人们除了要人狼争夺猎物,争抢地盘以外,还要防止它们夜里来偷窃。估计祖先们并不喜欢会这个邻居,甚至可能是仇恨的,假如狼会说话的话,它想法也大概如此吧。
猿人与狼的捕猎方式也是相似的,我们都没有锐利的爪子,在学会制造精巧的工具之前,人需要和狼一样长距离奔跑直到猎物再也跑不动了再给其致命一击,祖先捕猎的灵感最初也可能就来自周围的狼。气候不断变化,智人跟着猎物,狼群紧随其后,在各个大陆迁徙。狼这个竞争对手的存在促进了人类对火、工具、协作方式的改变,淘汰了病弱的个体优化了种群,某种意义上说它们也是个不错的邻居。
在距今大概2万年前,我们开始有了最初的农业雏形。研究表明人类很早之前就掌握了最初的种植技术,但是相较于狩猎来说这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所以我推测农业的出现并不是人类主动选择的,而是当时的大型哺乳动物被人吃的差不多了,而人口压力因为群落的聚集骤然增大,农耕实是无奈之举。
随着食物的富足,狗出现了。大于15000年前出现了传统意义上的狗,根据基因测序来说它们的祖先是亚洲的灰狼。令人震惊的是狗现今大约1400余种,竟全是在这1.5万年里通过人工选择培育出来的的。
狼是怎么变成狗的呢?有几种说法我列举一二:有的说是因为狼群森严的等级制度,总会分化出几匹受排挤的弱狼,在狼群生活不下去自然找到了人类那边。还有一种说法,狼出现了某种变异,身体中应激激素含量过低。直接导致这些狼队人类的警戒性没那么高,所以一来二去就成了狗。
进入19世纪,技术爆炸,人类的数量骤增,人与狼队环境的激烈争夺,全世界兴起一股打狼除害的风潮。这场战争仅仅持续了20年,或许叫屠杀更为贴切。我不想列举具体的数字,但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成规模的狼群只存在于几个自然保护区内,狼作为一个种族存在也变得岌岌可危。很多狼的亚种都在这次风潮中灭绝了.可悲的是随着狼群的消失带来整体环境的崩溃,过度放牧使得美丽的草原变成了荒漠、美洲狼的消失直接导致鹿群的快速繁殖带来了一场空前的生态灾难。自然有其内在的衍化逻辑,任何一环的缺失都必然导致环境的失衡。
亘古至今狼群都生活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们崇拜它们、憎恨它们、学习它们、饲养它们。很难言喻笔者心中狼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在有文字记述以来,狼总是那么让人厌恶。你很难想象一个良性的词语去形容它们,也很难同情因偷羊被打死的灰狼,更无法为叼走祥林嫂孩子的狼辩护。但笔者还是厚颜恳请大家站在一个更宽广的视角,以一个现代人理性反思,来看看我们这位坏邻居,思考一下它对整个人类来说是否具有价值,对整个生态系统来说是否具有意义,我们是否能在高速发展的同时给其他生命留下一点点空间呢?每个平凡的生命都有权力体会呼吸之间的精彩,不是吗?
迄今为止人类直接或者间接杀死了九成以上的哺乳动物,未来的某一天终将处死这位“邪恶的老邻居”时,双方的脸上都会浮现怎样的表情,定然精彩万分。
丧钟悲鸣,大幕落下,众人散去,丧钟为谁而鸣?